华灯初上，复兴大厦标准室内网球场。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投光灯把球场照得亮如白昼，一男一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分别站在球场的两端。

持球的男生瞥了眼斜对角那个穿t恤短裙网球服的少，随后左手将网球垂直抛起至空中。

柠檬色的网球开始坠落之际，他脚尖轻轻一踮，身形微侧呈现出标准的鱼跃之姿，同时右手挥拍重扣在网球上。

“啪！”

伴随一声沉重的闷响，网球如同子弹般飞向对角，准地落在离少大约两米外的有效区内。

少黑宝石般的瞳孔微微一缩，匀称的身体灵动地前倾，紧致而修长的双腿随之猛然发力向前迈了一步，同时双臂齐发奋力击向来球。

却还是慢了一步。

球擦着她球拍的边缘而过。

又一个ace球！

少力竭地半跪在地上，胸有节奏地上下起伏着，洁白的膝盖上已是一片青紫，甚至有丝丝鲜血渗出。

玉琢般漂亮的脸蛋上却写满了不甘，绑着丸子的秀发也了，几缕青丝随汗水黏在嘴角，凌中透着一冷冽的气质。

算上这局，已踏职业选手行列的她，已被连下五局了。

如此说来，男生他娘的还真是个才——面对这么漂亮的妹子，在实力完全碾压的况下，硬是一个球没让，还直接给虐出血来，能出这种事来的，放眼全球也找不到几个。

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凭实力吊打，为什么要让”？

果然，单身狗都是凭实力的。

不过令欣慰的是，这只......这个男生好像想到了什么，终于放下球拍，走到少跟前，微笑地、很绅士地向她伸出手。

直男良心发现了？还是领悟男关系的真谛了？

哦，并没有，他只是在展示手机上的一个二维码。

“转钱。”

他淡淡地对孩说道，微笑中开始透露出贫穷。

少这才想起他们之前有个赌约，谁输就转对方一千块钱。

尽管只认识一天，可他们到底已经是同学了，还以为总归是有点分在的……没想到到来还是一场易。

这是个没有感的男同学。

但少的俏脸上并没有表露什么，职业比赛的历练让她有了一颗大心脏，小小的尴尬不足以毁掉她的冷静。

扫码付钱，她愿赌服输。

男生收了钱，点了根烟，吸一后，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已索然无味，便丢下筋疲力尽、膝盖青紫的少，没有感地往出走去。

显然，这种是不会有朋友的，甚至有没有朋友都值得商榷。

“喂”，少忍不住冲那个背影喊道，“你也是职业球手？”

男生停住脚步，顿了一秒，说，“很久以前的事了。”

“很久以前？可是你跟我差不多大！”

“嗯……在梦里......我大概，打了一千年网球。”

“在、在哪里？明天还来吗，我们再赌一局！”

“不来了，赚你钱太累。”

门外，传来男生慵懒的声音。

……

顾运走出球馆，手在裤兜里，不紧不慢地走在昏暗的路灯下，橘黄色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手臂和腰腹已经有酸痛感了，果然自己的身体还不适合做这么剧烈的运动。

不过自从不再做梦以后，经过这半年的调理，已经不疼了，身体和神也比以前好了许多，恢复正常应该是很快的事。

自五岁起他就开始做梦，和普通不同的是，他的每个梦都是完整的一生。

如今他已经十八岁，每晚都要做两三个梦，算起来这十几年他已经做了一万多个梦，换句话说，那就是一万多个生，几十万年的生存史。

可能是大脑无法承载如此之多的记忆量，从六岁起他就开始疼，伴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严重。

到高一时，已发展到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时不时就说胡话的地步，因此在很多眼里，他就是个傻子。

他老子这些年带他看遍了国内外的名医，没见效不说，好好的厂子也黄了，还欠了一债。

顾运本以为自己会在现实和梦境的无限切换中英年早逝，直到半年前。

那桃花夭夭，满目春色，少白衣长剑。

剑出无声，那一道白练如虹似锦，剑尖的寒芒如阳光般耀眼，又如月色般郁……

那是他最后一个梦。

……

顾运翻了翻手机，刚才从小姑娘那薅的一千块羊毛已经到账了。

看时间还不算晚，他琢磨是不是去哪再薅点，要不然下月还不上二叔家的钱，老子又要上门去舔笑脸，也是怪可怜的。

清代孔尚任创作的戏曲《桃花扇》中有词曰，“眼看它朱楼起、眼看它宴宾客、眼看它楼塌了”，顾运听过很多次，每次都有不同的感触。

对历经万世的他来说，确实看过无数次楼起楼塌，荣华富贵、权力盛名，都无非是在闭眼和睁眼间兴起、消失的幻念，所谓黄粱一梦不过如此。

所以尽管累积了几十万年的阅历和能力，但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努力了。

与其花费心力搭建一座必塌的朱楼，倒不如悠闲地薅点羊毛，于他楼下闲看风月更好。

翻着死鱼眼，他目光呆滞形同智障似的走着，不一会儿路过一个烧烤摊。

摊位上，有三个年轻围坐在一张小折叠桌前，桌上放着一个长方形的铁盘，盘子里有十几串串，正准备大快朵颐。

三分别染着红、黄、绿三种颜色的发，跟红绿灯似的显眼，顾运一眼就认出这三位可的小友了。

正好肚子也饿了，于是走过去，拿了个小板凳在桌边坐下。

三一看到顾运，顿时脸色发白，拿串的手都开始微颤起来。

“顾……顾哥，您怎么来了？”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问。

顾运冲他们微微一笑，很有礼貌地说道，“没打扰你们吧？正好路过，介不介意一起？”

三位小友顿时慌了，大气都不敢出。

某个晚上噩梦般的遭遇又浮现在他们眼前。

黄毛是最快反应过来的，连忙点表示欢迎。

还讨好地问，“顾哥，您看还要点啥不？”

顾运刚拿起串，听到这话手就顿住了，死鱼眼里也有了神采。

哦……原来他们还有余钱。

他笑了。

不急不慢地吃了串，然后问，“你们又去讹小孩钱了吧？”

三登时脸色一僵，像是刚从冰箱里出来似的，又白又挂着霜，浑身冷气直冒。

“不不不，顾哥，我们……我们早已不那个了！”

不等顾运再发问，黄毛就连忙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向顾运展示聊天记录。

“顾哥你看，这钱是早上我妈给我的，给了我一千五，这个月的生活费！”

有图有真相，这让顾运有些失望，毕竟他本来是想主持正义的。

不甘心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