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的泼皮斗殴。老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又有何妨，只要先一步把对方打倒就成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流氓拳王八蛋打法？

现场观众越聚越多，鹅一般伸长颈子，全看得晕目眩，集体呆滞了。

听到拳砸到皮的“嘭嘭”声响，几个老和不敢再看了，抖抖嗦嗦往群外挤，一边抹眼泪道：“造孽呀！这样下去小伙子只怕要被活生生打死。”

还有一些年轻姑娘心中纠痛，心道这要是自己的男子就豁出命了冲上前同他一起死，却也只敢远远地看着，不敢做声。

“唉，乌豺跟邴豹练铁臂功，仗的就是力气大拳狠，小伙子不该和他硬碰硬。”几个约微懂行的男也摇发出叹息。

可惜了，这个仗义的年轻不死恐怕也要残废！曾经有一个外地仗着身手厉害向海帮叫板，就在这条街上被邴家兄弟打断了腿，最后双手撑地爬回去，拖出了好长好长的一条血路，大伙想一想都心有余悸。

乌豺本是打街架出身，学了武功老底子却没有丢，一通打早把招数忘到九霄云外。他仗着身大力不亏，一拳砸下呼呼带风，竟是比平更酣畅淋漓地发挥出了战力。

满江红连连后退，打出一拳只能令乌豺晃一晃，而乌豺一拳却要令他后退好几步。藏在手心的锥子也只先前数下令对方吃了点小亏，但这厮皮粗厚不受影响，几个回合下来他被得脊背贴住了墙，锥子也掉落了。

到后来，乌豺吼声连连按住他一通狂打，满江红也不躲闪，以最直接凌厉的方式出拳击打在对方胸膛的同一位置。

一分钟过去后，街上众欣慰地发现年轻没有倒下。修鞋的手里拿着一管胶，卖鱼的还拎着秤，都停下活计直起腰身；而那些卖衣的、卖杂货的都涌出店门，踮起脚远远地看着不敢靠拢，几个游客刚举起相机，边上立刻有好心地提醒，便又放下。

这个惨烈沉闷的局面，像砝码一点一点加上去之后，天平开始悄悄地倾斜，局面开始悄悄地逆转。

两分钟过去后，乌豺胸剧痛气喘如牛，手脚明显慢了。前胸本来是抗压最强的地方之一，但好铁也耐不住久捶，在被数百次连续击打之下，胸骨已经开裂。而满江红则反客为主，打得乌豺连连后退。

三分钟过去后，乌豺后体力耗尽，连站都站不稳了，丝毫无还手之力。

满江红却越战越勇，拳雨点一般落下，最后一记凶猛肘击捣在对方胸膛。

只听到“咯嚓”……“呯”，乌豺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后脑勺磕碎了地上砖。

哇……

群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惊喜的叫声，这结果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只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一些在惊呼出声之后立刻捂住嘴，慌张地四下溜目，看周围的注意到没有。

乌豺虽然力大拳狠，但风骤雨的打法最耗体力，更要命的是对方根本不给他喘气的时间调整。而满江红在刚才这种疯狂状态之中，发现乌豺拳落到自己身体的某处，随着撞击力向纵传递，一瞬间一清凉的气流就会出现，迅速把力量分散导向全身。以前也模模糊糊有这种感觉，这是第一次在几乎静止状态中承受武师的全力攻击，力度何止大了十倍，感觉也是前所未有地清晰。

这难道就是护体功的秘密？

全身面积是拳面积的千倍以上，乌豺一千公斤力道的一拳打下，被分散千倍之后，相当于全身各处只承受了一公斤力，比按摩都轻，当然造不成什么伤害。

这好比擂鼓，越大的鼓槌越不容易把鼓面敲，因为接触面积大，力量被分散。而一根针能轻易把鼓面扎，虽然所用力道不大，但针尖细小，力量全凝聚在了一点，造成在那一点上的坏力惊。

气功大师敢铁枪顶喉、胸碎石、钢刀斩体，但是除了绝顶高手外，没有谁敢让用针扎、用刀割，正是这个道理。

瘦长脸抖抖嗦嗦，紧夹着双腿，费力地将乌豺拖进面包车。乌豺七窍流血浑身淤青，脸肿成一个烂猪，连志都不清楚了。那个被一锥扎在后腰的矮子站都站不起来，双手撑地爬到车旁，耷拉着脑袋，目光畏缩惶恐，不敢再多看满江红一眼。

面包车歪歪扭扭地开走了。

围观的众立刻好似大难临一般，慌慌张张收拾各自摆在店外的东西。还有一些姑娘呆呆站在街外看着满江红，却被家里一把拽回。不一会儿，这条长街上便空的没有一个，游客跑得净净，家家商铺关门闭户。

恶战之后，满江红浑身肌都在颤抖，静立二十多秒长喘了一阵粗气，走过去小心地把陈吴氏搀扶进屋。的小腿弯地方出现了极小一个弧度，恐怕是刚才被乌豺踢骨折了，再移动会有断裂的危险。

“你快跑呀！海帮的就快赶来了。”这披散发的肥胖则推开满江红，眼中惊恐之极。

满江红小心地把陈吴氏放到一张竹凳上，见墙角有个小水泥池，池旁立着旧的脸盆架，便打了一脸盆水搁到她面前。红莲则乖巧地从里屋翻出一条毛巾，在脸盆里搓净之后替妈妈擦脸。

满江红默不做声地俯身在水龙下仔细冲洗，看到拳上还沾着乌豺的鲜血汗，想一想都有点恶心。

才洗完手脸，边上白皙细的小手立刻递上一条净小手帕。他也不客气，接过之后擦净脸，觉得鼻端幽香隐隐，竟不似香水。再看红莲，只觉得清雅素静，却又妩媚天成，不由得想起了杜牧的一首诗。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小伙子，你是红莲的救命恩，快带上她跑吧，跑得越远越好。红莲，你快叫哥哥。哥哥是好，以后你就跟着他，要听话。”陈吴氏沙哑的声音响起。

红莲则含着泪水低着，拧着衣角，始终不出声。

“红莲，你快和哥哥跑呀！再不走，邴龙邴虎邴豹来了，会把我们全部杀了的。小伙子，我把红莲托付给你了。这娃命苦呀……”

听了这好像临终遗言的一番话，红莲抱住妈妈“哇哇”哭了，泪水簌簌流下。她还只是一个对生死懵里懵懂的孩子，却知道如果连妈妈都死了，这世界上就再没有亲，还能有谁陪伴她晨昏风雨，相依为命？

“我不走，我死也要和妈妈在一起。”她嘤嘤出声，如初生之黄鹂轻啼。

“走！”陈吴氏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一把推开红莲，扑通就朝满江红跪下了。

“我求求你们，求求您，赶快逃吧！”

满江红鼻子一酸，赶紧去扶，陈吴氏却死活不肯起来。

他咬咬牙关，长吸一气，道：

“大婶，你放心。有我在，就不会让任何欺负红莲。你们呆在屋子里，不要出来。”

言毕，满江红抄起一张方凳朝外走，随手带关了门。

虽然是碧空朗朗的大白天，外面却犹如鬼域，街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咸咸的海风从街角吹来，卷起一地纸屑叶。

回再看，红莲正隔着玻璃窗望过来，脸上犹挂着泪花，微红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惊恐、感激、信任，还有一丝依恋。

不必细瞅，这条街上的每一块玻璃后面，肯定都有一双眼睛注视着这里。

满江红把凳子搁在行道上，大马金刀地坐下。

上一回捣毁丐帮的窝点，自己在单兵实力上是占上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