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什么超凡之力，什么北地军用剑术，什么骑士，都是假的？它们其实在兽面前不堪一击？”第二王子带着浓厚的怀疑质问道：“真正能在前线作战中取得胜利的，是法师还有他们所使用的魔法？”

“魔法……是比终结之力还要强大的力量？”泰尔斯沉吟着，缓缓问道。

“哈，居然拿魔法跟终结之力相提并论，跟千年前那些无知愚昧的一般无二，”拉蒙似乎不太习惯被打断，他不屑地哼道：“把你那狭隘的脑打开一点吧！王子殿下！”

“魔法不是一种力量，它跟终结之力根本不是同一个层级的东西，”拉蒙摇摇，眼里充满了憧憬与崇敬：

“它是更高，更，更伟大的存在。”

“不是力量？”泰尔斯露出疑惑不解的色：“那魔法究竟是什么？咒语？能量？知识？元素？分子？力？超出常的异能？坏力？”

拉蒙静静地看着他，眼里的那种色，居然充满了尊敬、崇拜、高傲、谦卑、陶醉等等既矛盾又怪异的绪组合。

那种眼，泰尔斯从未在这个世界的任何眼中看到过。

不……泰尔斯微微一怔，也许他看到过的。

那个昏暗的棋牌室里。

那个蓝衣的身影。

“魔法……”拉蒙举起双手，缓缓张开，像是朝灵跪拜祈祷的信徒一样，激动得颤栗发抖：

“魔法是一种意义，一种态度，一种信仰，一种生活的原则，”怪医生凝望着虚空，仿佛那里有他的归宿与梦想：

“法师，就是这种原则的实践者。”

“他们相信，世界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都是可以解析的，也是有必要被认知的——在这个认知的过程中，我们，类自身能变得更加完美，更加伟大，更加进步，更加靠近真理，”

“从太阳运作的规律，到生命的起源之谜，再到的行为与规则，历史的演进与发展，万事万物，无不在魔法的范畴里……魔法，就是一切求知、发现与真理的总和，魔法的进步，将为我们带来更美好的未来。”

泰尔斯地皱起眉，竭力理解着拉蒙似乎有些疯癫的话。

“为此，他们曾进沙文古部落的帐篷，设计了史上第一套政治制度——沙文古国；

他们曾站在北方先君塔克穆的身侧，警示他与兽的关系；

他们曾立足铁血王的身后，用知识与经验，设计督造‘类最后防线’的建成；

他们曾在牺牲与战败中，不断地改良武器和技艺，总结每个战士自发领悟的经验和技巧，完善出史上首套统一的‘北地军用剑术’；

他们曾注意到体内的潜能，夜以继地研究那种力量的诞生与开发，并为之命名‘超凡之力’；

他们曾在血与火的战场中奋力向前，努力研究杀伤的技艺，提升医治的技术；

他们曾在铁与钢里不懈钻研，打造出马镫与马鞍，建立第一支骑兵，让骑士首次拥有了在兽面前也不落下风的速度与冲击力；

当然，他们也开拓出了自己的力量，发掘物质的真相，拷问的真理，引动自然的能量为己所用，转换外界的资源服务类，我手中的力量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他们曾在魁古尔冰川的冰层上，与骑士一同出击，在一次次不计牺牲的冲击里，彻底终结兽重步兵大阵不可战胜的话，让逐圣之役成为类历史上最壮丽的一幕盛景；

他们更曾质疑灵的存在，挑战皇帝的权威；

曾经，三大魔法塔代表了世界上最睿智与进步的存在，超然独立，连至高无上的皇帝和势力雄厚的明教会牧首，亦要在三塔之下展现他们的尊敬；

曾经，法师的存在让许多相信：世界上值得我们去追逐的，不仅仅有权力和地位——还有真理。”

拉蒙吸进一气，缓缓放下双手，他的眼中已经泛起微微的晶莹。

“这就是法师，这才是魔法。”他捏紧双拳，颤抖着哽咽道：“类崛起的历史上，被所有都遗忘掉的最重要、最绚丽、最宝贵的篇章。”

“而现在，”

拉蒙垂下，落寞地道：

“世界上没再记得魔法，没再知道法师了。”

“只剩下我这样既不幸又幸运的，通过书本与卷轴……苟延残喘地燃烧着魔法的余烬。”

泰尔斯呆呆地看着拉蒙。

连手上的树枝烧着了都不知道。

他无法相信刚刚听到的一切。

他只能尽其所能地瞪大眼睛，张大嘴。

魔法。

法师？

这不同于他前世所听到的任何一种版本的魔法，不是那些嗖嗖嗖的火球，不是念叨咒语获得元素回应的易，不是把自己当作力海绵，不是同某个存在沟通的仪式，不是后天可学版本的异能，不是为了强大而强大的力量。

魔法是一种意义。

一种信仰。

一种原则。

泰尔斯彻彻底底地愣住了，此时此刻，他的大脑里不断回着艾希达的话：

【法师探寻着世界的真理，以各种巧妙的方法和智慧，利用着世界的资源和能量，为更美好的世界而服务。】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