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前的局势议和。面对惨重的伤亡和巨大的代价，星辰还有其他小国，已经开始考虑东陆的提议。”

“就在此时，三个站到了历史的最前排，挽救了岌岌可危的西陆。”

泰尔斯轻轻吸了一气：“黎明的三英杰？”

普提莱点点：“萨拉、米迪尔和凯鹏聚集起了剩余的军队，他们的战斗鼓舞了星辰和各国……”

陨星者打断了他。

“别再吹嘘自己了，”尼寇莱嘲讽道，他抱着双臂，抬起眼睛：“萨拉……英雄萨拉，唯有他才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萨拉孤身扛着一面黑旗，回到了埃克斯特的战场。”

“他呼吁、聚集那些矢志抵抗的埃克斯特，在山里、在乡野间、在大针林内，在每一寸地域，每一片疆土，不计流血，不计牺牲地与东陆作战。”

“他孤立无援，寡不敌众，甚至一开始连吃败仗，但他——萨拉从未放弃。英雄就是这样，用鲜血浇灌勇气与坚毅而铸成的。”

“那是三之间的约定，”普提莱冷冷地反驳：“米迪尔回到星辰，凯鹏回到康玛斯，努力说服自己的国家再作最后一搏——这并不代表另外两就是懦弱的。”

“我说的可不是米迪尔，而是你们，星辰的援军，”尼寇莱讽刺道：“米迪尔带来了二十个的援军——吟游者们对这个数字记得清清楚楚！”

二十个？

泰尔斯好地看向普提莱，等待他的回话。

普提莱皱起眉：“当时的星辰确实对继续出兵顾虑极——毕竟夜翼君王的兵锋在前，而米迪尔不过是一个出走多年的王子，且一回来就要求兵权。”

“不仅如此，米迪尔作为王子，被勒令不得再参与埃克斯特的战事，”普提莱眼灼灼：“但米迪尔没有屈服，面对这样的命令，他当着所有朝臣的面，扔掉了象征璨星王室的九芒星徽章。”

“这意味着他放弃自己的王位继承权。”普提莱轻声道。

泰尔斯轻轻瞪大眼睛。

“‘切记勿忘，星辰以誓言立国。’——他，米迪尔面对整个愤怒的星辰宫廷，是这么说的。”

守誓者。

原来如此。

“就这样，守誓者独自走出复兴宫，带着还愿意跟随他的二十位勇士，北上埃克斯特，驰援孤军作战的萨拉。”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只佩服守誓者，”尼寇莱呵呵一笑：“当整个星辰都变成懦夫的时候——他是少数几个有种的帝国。”

“连康玛斯都比你们强！”

普提莱没有说话。

“关于这个问题，不得不说，先知凯鹏居然……”史莱斯轻轻咳嗽着话道：“这也是我们康玛斯佩服他的原因……”

“从提出议案到聚集共识、通过决议，凯鹏·尼赫拉是史上惟一一个，在八十六天内说服康玛斯最高联合议会出兵的。那时的十四个城邦一致同意，将所有的军队、补给、金钱，将手里最后的家底都到凯鹏——一个三十岁的年轻手上，让他带着前往埃克斯特的战场。”

“如果你们对联合议会的议事效率有所了解，对各城邦议员们的贪婪和吝啬略知一二……”史莱斯侯爵叹了一气：“天知道凯鹏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是你们的历史，”普提莱眯起眼睛：“不是我们的，最后拯救战场的依旧是星辰的援军，不是么。”

泰尔斯抬起看看三。

“但凯鹏领兵出援的举动显然很有效，康玛斯联盟在国际上的地位提高了不少，”史莱斯摊开双手：“就这样，三重聚在战场上，同东陆的大军周旋。”

“三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这次的战争持续了一年多。”

“直到最后，在威兰领，也就是我们脚下立足之处，这片威兰雪原上，”普提莱默默道：“‘英雄’萨拉、‘先知’凯鹏·尼赫拉，‘守誓者’米迪尔·璨星，带着志在反击的最后联军拦截住了东陆的中央主力。”

“在这里，他们与侵西陆后所向披靡，从无敌手，威名赫赫的‘夜翼君王’蓝利·科里昂，同他麾下的无数凶悍部队，展开最终的决战。”

泰尔斯低下，摸了一把脚下的寒雪。

威兰雪原。

三百年前，就在这片土地上……

“惨烈的战役从凌晨开始，据说那晚的血色铺满了雪原，反光把月亮都映照得无比猩红。”普提莱继续发挥他吟游者的特长：“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伤亡，汇聚成暖河的鲜血，甚至让积雪提前融化。”

“米迪尔杀得铠甲尽碎，主帅萨拉一度身陷险境，就连先知凯鹏本，都牺牲在那场壮烈的战役里。”

“直到黎明到来，朝阳初升的一刻。”

副使先生顿了一下，泰尔斯静静地听着。

没有打断他，就连尼寇莱也低不语。

在无出声的寂静里，普提莱轻声道：

“他们赢了。”

寒风呼啸着刮过火堆，将劈啪作响的火焰吹得更旺。

“这就是黎明之役。”

“它与诸王时期的逐圣之役，终结之战中的逆转寒风之役，第四次大陆战争中的光辉之役，并称史上的四大逆转战役——当然是我们西陆的叫法，东陆诸国，显然对此有截然不同的意见。”

普提莱缓缓作结：“英雄、先知以及守誓者，从此被称为西方的‘黎明三英杰’。”

泰尔斯呼吸了一。

黎明之役。

三英杰的故事。

还有他那位特别而随，为了友谊和信诺，甘愿抛弃王位的先祖。

谁也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一个穿着斗篷的身影从到尾地听完了诗歌和故事，静静地凝视着火堆，一动不动。

“米迪尔，尽管他丢掉了璨星的王室徽章，”第二王子抬问道：“但他依旧继承了王位，成为了‘守誓之王’，对么？”

普提莱点点：“是的，黎明之役后，他的威望一时无二——也是最佳的王位继承者，米迪尔四世陛下。”

“至于萨拉，则迎娶了沃尔顿家族的儿，他们的血脉后裔成为新的埃克斯特之王。”

“而凯鹏·尼赫拉，”史莱斯笑道：“善流城里为他塑起了一座巨大的铜像，矗立在市中心……以纪念这位闪烁着智慧之光的先知，纪念他的牺牲，以及他对善流城、对整个康玛斯在西陆地位的贡献。”

不对。

泰尔斯暗忖道。

星辰三王的画像里，三位国王的肖像应该都是以各自的代表功绩作为背景，例如托蒙德一世就是以终结之战为背景，但泰尔斯清楚明白地记得：米迪尔四世持盾执剑的背景，是一颗参天大树。

但照这么说的话，米迪尔四世的最大功绩——难道不该是黎明之役么？

泰尔斯皱起眉。

“你没提到最后的部分，”就在此时，尼寇莱慢慢地道：“战后的部分。”

普提莱叹了气。

泰尔斯面露疑惑：“战后怎么了？”

普提莱沉默了半晌，才默默开：

“最可悲的事就在这里，”副使先生淡淡道：“萨拉和米迪尔，这对本该生死相的挚友，在大战后……”

“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