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带来同样的影响。他们注定在不同的领主，不同的利益，不同的制度结构下。在一代又一代的消亡出生、社会变迁里，演变出符合时代结构的行为与动机。”

“在埃克斯特这种怪的分裂体制下，北地是很难不彼此为敌，相互厮杀的。”

对。

泰尔斯暗暗点。

这才是他所认知的社会。

然而埃克斯特却……

“你有更多的想法吗？”普提莱眯着眼睛，一边细思着泰尔斯的话，一边问道：“不妨说出来听听？”

第二王子沉吟片刻，就吐字道：“星辰。”

泰尔斯抬起，肯定地说出：“星辰王国。”

普提莱目光一闪，等待王子的解答。

“如你刚才所说，星辰的扩张与强大，也应该一定程度上促成了埃克斯特的稳定和统一。”泰尔斯拍了拍胯下的坐骑，引得本来就跟他不对付的马匹一阵骚动。

怀亚手忙脚地控制住坐骑，泰尔斯向他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泰尔斯转过来，继续道：“有南面的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在，埃克斯特任何一个大公或领主，都不可能单独面对，他们必须坐下来，协调好自身的矛盾，统一对敌。”

“这是一个好角度，”普提莱赞许地点点：“确实，星辰的存在，很大程度牵制、转移了共举国王与大公的冲突。”

泰尔斯吸一气。

反过来，埃克斯特的存在和威胁，何尝不是聚合星辰内部力量的外因呢？

不。

泰尔斯看着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城池，轻轻低下。

星辰与埃克斯特的相互影响？

就算这样的分析，也全然不够。

这不是埃克斯特维持至今，不是共举国王之权位如此稳定的主因。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维系着本该一盘散沙的埃克斯特王国，一路延续至此，稳定强大呢？

泰尔斯盯着远处的红黑旗帜，眯起眼睛。

————

他们在前方遇到了龙霄城的第一座哨卡，白刃卫队正在与对方涉，就在此时，泰尔斯迎来了这几天的护送者。

“我们最远只能将您送到这里了，泰尔斯殿下。”黑沙领的坎比达子爵正收拢着他的部队，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龙霄城，叹了一气：“所幸一路上平安无事。”

“感谢你们的一路护送——尽管我们并没有这么要求，”普提莱叹了一气，脸色冷淡：“也感谢你们的欢迎仪式。”

坎比达没有在意普提莱的态度，也丝毫不理会附近白刃卫队们不善的目光，坎比达向着后方的图勒哈点点，示意准备离开，然后回过来，对着泰尔斯道：

“那就此别过，愿您之后在龙霄城，诸事顺利。”

泰尔斯专注地望着这位伦大公的智囊。

他一路上指挥军队时所展现出的练、高效，在英雄酒馆里体现出的，言语的犀利和思想的独特，都让泰尔斯印象刻。

几秒后，第二王子突然开道：“大公阁下为什么不来？”

坎比达子爵一愣。

“努恩陛下向埃克斯特的所有九位大公都发出了邀请，不是么，但伦没有来，”泰尔斯回想着刚刚与普提莱的讨论，默默地道：

“你知道，努恩王也许想让整个埃克斯特都看看，共举国王是怎么处理星辰王子的——从白刃卫队的友好欢迎开始。”

在这一刻，泰尔斯脑里出现的不是努恩和伦这两个实际的，而是“共举国王”和“大公”两个概念，在同一个社会结构中，各自代表不同的权力和位阶，相互博弈。

“大公有自己的原因，”坎比达子爵反应很快，他淡淡回应道：“而相信大公之前就跟您说过了，无论是您还是大公自己，都身陷险境，唯有你们的诚合作……”

“努恩王恨他，对么。”在普提莱怪的目光中，泰尔斯打断了坎比达的话。

坎比达止住了话，面无表。

“我猜，星辰宫廷里的事已经传到龙霄城了，尽管没有证据，但黑沙领大公已经跟摩拉尔王子的死脱不开系了，就像那位冷着脸的陨星者所说……”泰尔斯一字一句地道：

“努恩王迟早会找他算账的。”

“而伦准备怎么办呢？”

泰尔斯仔细盯着坎比达的表，想要从中找出点什么。

坎比达子爵先是微微皱眉，随即轻轻摇，嘴角露出特的笑意。

他不再用礼貌而疏远的语调，而是以认真而严肃的话回应着：

“黑沙领立足在埃克斯特和星辰的边界前线，与北境对峙数百年，并非是您想象中那般羸弱不堪，”子爵阁下语带意：“而努恩陛下，包括沃尔顿家族的力量，还无法延伸到黑沙领内。”

“更何况，埃克斯特可是选王制。”坎比达露出诡异的微笑：“大公还很年轻，而努恩陛下……”

泰尔斯的眼微微一动。

真是自信啊。

查曼·伦。

他想起两在伦军营中的对谈。

也就是这样的，才能被称为“赌徒”，让索尼娅那样的要塞之花都忌惮不已么。

“很好。”泰尔斯有意无意地嘟囔了一句：“因为我也很年轻。”

坎比达定定地盯着泰尔斯。

“临行前，大公还嘱托我带给您一句话。”

泰尔斯抬起。

“请谨慎选择自己的敌与朋友，”坎比达重新露出微笑，敲了敲自己的心，道：“仁怜悯，并非王者的缺点。”

“但视事不明，却是王者的大忌。”

泰尔斯蹙紧眉，轻哼一声。

“这番话啊，”第二王子摇摇：“还是等大公阁下他自己成为王者的时候，再拿来教诲我吧。”

坎比达笑容不变地点点：“我会原话带到。”

就在此时。

“黑沙领的——你们怎么还不离开？”尼寇莱来到他们身边，不客气地道：“怎么，还想带着两千去龙霄城里逛逛？”

史莱斯侯爵则轻轻跟在一旁，哈哈一笑：“别介意，我想，尼寇莱勋爵只是说话比较特别。”

“逛逛？”

“岂敢，这里毕竟是龙枪家族的领地，更是共举国王的所在，”坎比达苦笑道：“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如果陛下一如既往地慷慨，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

“那就快滚——如果不想冻死在绝严寒里，”尼寇莱脸色一寒，打断了坎比达：“除非让伦自己过来。”

“否则陛下没有心招待你们。”

坎比达一滞，终究没有再说话，他在马上微微一鞠躬，脸色平静地离去。

随他而去的还有黑沙领绵延数百米的军队。

一时间，泰尔斯的身边只剩下使团和白刃卫队。

面对着雄伟的龙霄城。

泰尔斯呼出一气，转过，看向越来越近的龙霄城，突然，他眉一皱。

泰尔斯看着连接着龙霄城顶的一处石桥。

那座石桥悬在空中，另一端则通向一座巨大的山崖，山崖上平坦而宽阔，但与龙霄城其他建满的建筑的山崖不同，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