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达的脸上，他看到了过往不常见的绪流动。

缅怀和哀戚？

这种表，泰尔斯只在艾希达讲解魔法塔的时候，从他的脸上见过。

“很多有过同样的想法——魔能师与其他各族可以和平共处，甚至相互助益，”终于，艾希达慢慢地开，语气里仿佛潜藏着他所不愿面对的悲哀：

“无论是魔能师，还是类，甚至灵，类似的努力与尝试不计其数。”

“他们都失败了。”

艾希达轻声道。

他们一高一低地站在废墟中，

泰尔斯用坚定而不容置疑的眼，回应着魔能师的目光。

他毫不犹豫地踏前一步。

“第一，他们的努力还不够，”泰尔斯的声音在空气中传扬，“第二……”

“我不是他们。”

“不是那些失败者。”

泰尔斯感受着空气中传来的寒冷，瞳孔微缩，语气平稳，声线微沉。

“我是泰尔斯。”

在艾希达的疑惑目光下，他淡淡地道：

“泰尔斯·瑟兰婕拉娜·凯瑟尔·璨星。”

“是帝室后裔，璨星血脉，星辰的未来之王。”

说到这里，泰尔斯吸一气，举起净世之锋。

他毫不意外地看见艾希达眉一皱，向后飘飞一步。

泰尔斯在心底泛出微微的笑意，面上毫不动声色地坚定道：“更是血之魔能师的封印者。”

以及……

来自未知世界的旅客。

艾希达的眼睛里，瞬间掠过无数的不明绪，却在最后，齐齐被一道晶莹的蓝光压下。

泰尔斯放下净世之锋。静静等待对方的回复。

但只有他知道，自己捏着净世之锋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

他没有忘记，吉萨在消失前最后的话。

【小心艾希达。】

魔能师依然盯视着他，目光一动不动。

一秒。

两秒。

三秒……

泰尔斯咽下一唾沫，掌心微颤。

终于，艾希达突然笑了。

泰尔斯一愣，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你知道，不只是你……”艾希达那种让心寒的微笑再次出现：

“今天过后我才发现，对于你，我也没准备好，”魔能师微微颔首：“你太特殊了。”

泰尔斯皱起眉。

“无论是身为一个类王子，”艾希达的眼飘向净世之锋，话语微不可察地一顿：“还是身为……”

艾希达举起双手，优雅地向着自己示意了一下。

“因此。”

“我会尊重你的决定，”在泰尔斯微动的目光下，魔能师缓缓点：“而我也需要时间，研究你的异常况——无论是莫名其妙的叩门，还是能够自主引发的失控——也许你的路会比我们走得更轻松，或者更艰辛，都说不定。”

泰尔斯抑制住心底的绪波动，拿出最友好而镇定自若的心态，抿嘴一笑。

涉……

成功了。

艾希达他……

“对，我不会再你跟我走，也不会催你成为魔能师，”艾希达看着他的反应，微微一笑：“但既然你说，想要了解魔能和魔法……”

“我可以腾出时间，想个办法，”泰尔斯反应很快，他挑挑眉毛：“即便身为王子，也得有一些私下的课外兴趣，或者癖好？”

泰尔斯在“私下”上微微咬字。

“我会定时而私下地联络你的，”艾希达听懂了泰尔斯的话，他露出秘的笑容，也在“私下”上加了重音：“还是老方法——注意查收请柬。”

泰尔斯当着他的面，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艾希达轻笑出声，缓缓道：“那么，”

“后会有期了。”

“泰尔斯·璨星。”

他露出玩味而蕴含意的笑容，眼微妙。

一如他们第一次在棋牌室地下的见面。

“我有趣的后辈。”

泰尔斯吸了一气，又缓缓吐出。

他轻轻颔首：“谢谢您，萨克恩先生。”

艾希达微微一躬，他优雅的身影化作蓝光。

蓝光慢慢淡化。

直到只剩无色的轻风，刮起泰尔斯的发，让后者眯起眼睛。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她找你很久了。”

风中传来艾希达好听的嗓音。

泰尔斯有些愕然。

几秒后，风声消失了。

泰尔斯在原地站了好几秒，手上的净世之锋捏得紧紧的。

在确定对方彻底离开之后，他这才呼出一气，内心的忐忑和紧绷瞬间松了下来。

我的天……

他看着沉的夜空，解脱也似地仰天长叹。

吉萨消失前的表，艾希达离开前的眼，还停留在他的脑海里。

魔能师……

你们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

世界在你们的眼里，究竟是什么样子？

泰尔斯随即低看向自己的手上——右手上是jc匕首，而左手握着那把红色小剑——怅然失。

他失落地叹出一气，将jc回腰部的鞘套，却摸到了一样异物。

泰尔斯一僵。

那是……

他垂着，咬住嘴唇，心里涌起一无言的哀戚。

就在此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

“泰，泰尔斯……是你吗？”

第二王子一惊，猛地回过。

他的眼眶倏然睁大。

只见满身狼狈，发脏污不堪的小滑，正抱着双臂，站在他的身后冷得瑟瑟发抖。

她正努力眯着眼睛，似乎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

泰尔斯怔住了。

她……

小滑似乎习惯了眼前的一切，只见双眼通红的她吸了一下鼻子，一边瑟缩着伸出双手，摸索着走上前来。

在满目的废墟和一地的尸体中间，她像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颤巍巍地小心前进，又像一个无助的盲，在无光的世界里孤独前行。

这让穿越者想起她在藏书室里，趴在厚书上眯眼阅读，又惊恐地抬的场景。

“是……泰尔斯吗？”

小滑一个踉跄，被不平的路面绊了一下。

泰尔斯呆呆地看着她，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是……是我！”

“小滑！”

听见肯定的回答，小滑先是吸了一气，然后双唇抿起。

眼里一阵晶莹。

泰尔斯呼出一气，他咬着嘴唇，跨过一地的狼藉，几步赶到孩的面前。

他站定在距离她一步远的地方，一边喘息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伸出鲜血淋漓的左手。

然后，握住小滑的手掌。

感觉到手上一紧，小滑颤抖了一下，似乎在害怕。

但片刻后，她还是坚决而放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