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比以往久得多的窒沉默。

大公们的目光在空中汇了无数次。

终于。

莱科大公微微点。

“查曼，”老大公颤巍巍地转向伦，一双眸子里闪过睿智与警惕：“首先，你得明白一件事。”

伦眯起眼睛。

其他大公们都冷冷地盯着伦。

莱科大公缓缓地站起身来，踱步到大厅的中央。

只见老大公慢慢地伸出手，把手掌侧举在胸前，淡淡地道：“这都是为了埃克斯特。”

“罗杰斯，莱科。”莱科大公淡淡道。

伦看着莱科的眼里，瞬间出现了一丝波动。

但他的左手按了按腰间的佩剑，这丝波动随即演化为坚定与酷烈。

“当然。”查曼·伦脸色肃穆，大步走上前来。

“查曼·伦。”

黑沙大公伸出右手，一把扣住莱科大公的手掌。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为了埃克斯特。”

随着两位大公的眼相遇，两只紧扣的手掌在空中有力地晃动了一下。

按照北地古礼，以掌誓缔结盟约。

特卢迪达大公微微扬眉，走到两之间：

“帕修斯·特卢迪达。”

“为了龙霄城……”

其他听见这个地名，不由得齐齐皱起了眉。

只见特卢迪达轻轻一笑，眨了眨眼睛，颇有意地补充道：“……与埃克斯特。”

他把手掌按上了前两者紧扣的双手。

伦冷笑一声。

奥勒修地叹了一气，走到特卢迪达的对面。

他的脸色变得极为严肃。

“雷比恩·奥勒修。”

“为了生存。”

奥勒修简短而果断地朝其他点点，扣上自己的右掌，加三者的掌誓。

四位大公紧紧握着各自的手掌，齐齐向场中唯一剩下的看来。

罗尼大公抿着嘴唇，死死盯着地面。

一秒。

两秒。

就在特卢迪达开始担心的时候，罗尼大公突然甩开披风，走到伦的身边，看向黑沙大公。

伦则毫不退缩地回望他。

罗尼把目光移走，扫视了其他一眼。

下一秒，祈远城大公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扣住四的手掌。

“库里坤·罗尼。”

他带着意，轻声开：

“为了北地。”

黑沙领，戒守城，再造塔，威兰领，祈远城。

五位大公的盟约，就此达成。

————

英雄大厅的上一层，一个偏僻的回廊里，黑沙领的士兵们紧紧守在周围，把中间的空地留给了指挥官和俘虏。

“您知道，那次雪地里的谈话过后，我就很在意您——副使先生，尼曼勋爵。”

黑沙领的坎比达子爵，看着眼前作为俘虏的普提莱，叹了一气：“我又托了些朋友调查您。”

普提莱微微蹙眉：“那您又查出些什么来了？”

坎比达子爵走近被绑缚的普提莱身前，微微一笑。

“不少，”这位芒顿城的子爵的缓缓点：“作为米迪尔王子的侍从官，您远远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普提莱眯起眼睛：“比如说？”

“暗室的对你们的那套体制不太了解，总是把你当做是米迪尔王子的仆，”坎比达轻哼道：“对你离开宫廷之后，在外司里的事不甚关心。”

“所以我着重调查了一下这段时间，你离开宫廷之后的行踪。”

普提莱的脸色微微一动。

“二十四年前的莱尔登……”坎比达淡淡地道。

普提莱皱起眉。

但坎比达还在继续：

“二十二年前的长吟城，十九年前的钢之城，十五年前的麒麟都，十四年前的黄金走廊，十二年前的断龙要塞，十年前的晶碧城，五年前的荒墟，”只听坎比达子爵微笑着数出一个个地名，愉快地道：

“您去过的地方可真多啊。”

普提莱凝重地看着眼前的子爵，微微叹息。

“外司事务繁多。”他简短地道。

坎比达耸了耸肩。

“恐怕不只是事务繁多，”子爵走到他的身后，摇摇：“要我提醒你吗？”

普提莱没有说话。

坎比达开始绕着他踱步，一边踱步，一边开。

“二十四年前，翰布尔王室继承权之争，二十二年前，安伦佐的并地叛，十九年前，圣树廷与列王厅的世仇战，十五年前，瑶王登基，十四年前，席卷周边的自由同盟内战，血色之年就不必多提了，还有十年前的鲛袭船风波以及五年前的荒漠战争。”

像刚刚一样，坎比达说出了好几个名词。

子爵停在普提莱面前，也停下了叙述，好整以暇地看着普提莱的脸色。

但普提莱只是死死地盯着对方，一语不发。

“米迪尔王长子的侍从官，前外司二等文官，前子爵阁下，普提莱·尼曼勋爵。”坎比达缓缓吐出一气，眯起眼睛：

“似乎，战争在哪里，您就在哪里？”

普提莱微微蹙眉：“是么？我都不记得了呢。”

“或者……”坎比达子爵眼蹊跷，话锋一转

“您到了哪里，”坎比达翘起嘴角：“哪里就有战争？”

普提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您可真有幽默感，”副使先生摇摇，失笑道：“照您这么说，现在龙霄城的象，也是我来了的缘故？”

坎比达的脸色变了。

滴水不漏的家伙。

“您看起来并不紧张？”子爵的语气转冷：“勋爵阁下。”

普提莱挑起眉毛：“我应该紧张吗？”

坎比达冷笑一声。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周围的装饰，把英灵宫粗犷而杂的风格一览无遗：“我知道，你兵分多路，是试图分散我们的注意，在复杂的宫廷里掩护关键的一步——也许你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普提莱眯起眼，煞有介事地点点。

“而您应对得很好，坎比达子爵阁下，”副使先生无奈地道：“既没有轻易地被我们调动，也没有死板地固守，而是相应地派出少数锐，用连续不断的袭扰，阻碍我们的接近。”

坎比达猛地转过身来，目光如箭，向普提莱。

“通向英雄大厅的每一条路，上下六层，我们都有重兵把守，”坎比达的话语变得冰冷而果断：“英灵宫里的每一条密道，我们都知道，连窗户和瞭望台也有盯梢——我知道你们有个会飞的异能者，相信我，我们的弓弩手会让窗外的他印象刻。”

坎比达冷冷地断言：

“无论是尼寇莱还是谁，就算王国之怒到了这里，你们也根本接近不了大厅，无法对大公不利。”

普提莱对视着他的双目，眼里露出耐寻味的意：“真的吗？”

坎比达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