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

奥勒修大公的表僵硬了许久，好一会儿，他才张开嘴，苦涩地吐出一句：

“我们今天就不该来，更不该参加这个该死的大公会议。”

伦缓缓低下。

就是这些……

莱科大公敲了敲桌面。

“我明白了。”

“无论我们准备怎么做，”老大公的苍老面容似乎更加沧桑，“嫁祸星辰，出兵北境的事，就暂时缓一缓吧当然，今天的事得妥善处理。”

“尤其是，关于努恩陛下的身死。”

他的眼重新聚焦起来，投向伦：“如果不打算嫁祸星辰，我们就得有个好理由。”

目光冷漠。

那一刻，连塞尔玛都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气氛凝固住了。

大厅里，众的站位已经改变了。

四位大公们不知不觉站在了一起，罗尼和奥勒修当先，泰尔斯则站在他们的身侧。

他们的对面，伦则一孤零零地站在火盆前。

火光和影子把他的脸庞分成一明一暗的两段，怪异而令不安。

伦缓缓地抬起来。

这些……就是埃克斯特前进的阻碍。

他一一扫视着几位大公，后者则表不一地回应着他。

“你们都有决定了，是么。”伦用他最淡然的气道：“四位老辣睿智的埃克斯特大公，被一个星辰小鬼三言两语扭转了局势，用一张嘴说得你们动摇了立场。”

他轻哼一声，向泰尔斯瞥了一眼：“可悲。”

泰尔斯握紧了塞尔玛的手，默默地旁观着大公们的互动。

他咬了咬牙，知道局势已经无法挽回。

“他没法仅凭一张嘴就扭转局势，”莱科大公的语气也冷淡下来：

“没可以。”

秃的老大公眯起眼睛：“但是，用行动和事实帮助他说服我们的，不正是你么，查曼·伦？”

伦沉地讽刺道：“所以这就是你们的答案？”

“先为了埃克斯特，决定共同掩盖国王的死亡，在掌誓为盟的几分钟后，你们又重新发现了自己的良心，决定再次把我送回弑君者的处刑台？”

“关于这一点，我们依旧可以谈……”特卢迪达温和地道。

伦刀锋般的目光剜向了他。

把这位锅盖的领主噎了一下。

伦再次转过，一遍一遍地，格外认真地扫视着领主们。

仿佛要把他们的灵魂看穿。

这些，埃克斯特就是靠着这些，走到了现在？

可笑。

可悲。

终于，好一会儿后，伦垂下了，发出令不寒而栗的笑声。

“哈哈哈哈……”

泰尔斯心里泛起不安，他知道，事还远远没有解决。

“查曼，”奥勒修皱起眉，只说了一个词：“别。”

伦猛地抬起。

“你们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面对大公们，黑沙大公的语气从没有如此可怕过：“你们的犹豫和退缩，正任由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从指缝间溜走。”

“你也听见他说的话了，星辰的现状，”莱科大公淡淡回应：“你的打算，未必就是埃克斯特的最佳选择。”

“咚！”伦的剑鞘再次顿上地面。

“那你们就相信他了吗？”伦冷冷道。

“你们不明白吗？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权力，财富，地位，一切问题都可以用从宿敌那里掠取的利益来弥补，”他的眼里仿佛燃烧着火焰：“为了埃克斯特，我们必须……”

罗尼大公突然脸色一变，高声开，打断了伦：“听好了，弑君者！”

“我也是这个国度的主，同样拥有着埃克斯特，”长发的大公像个铁打的战士一样，顶在所有大公的身前：“而你既无权也无法告诉我：为了我的国家，我必须去做什么。”

“更别强迫着其余按照你的方法，向‘你的’埃克斯特效忠。”

伦握起拳。

“我们十个，就有十个埃克斯特，”黑沙大公咬紧牙齿：“这就是问题所在！”

罗尼大公冷笑以对：“所以你还是承认了你把我们其他都踢下去？”

伦表如冰，几乎快要把自己的剑柄抓了。

特卢迪达叹了一气，像个和事佬一样话道：“查曼，你得理解我们：想象有一天，你的儿子或孙子流落街，像个最卑贱的……”

“那又怎么样？”

伦猛地出声，像怒的狮子一样打断他：“会比现在更糟吗？”

特卢迪达一时语塞，看向伦的表越发古怪。

其他大公都皱起眉，注视着伦。

那一刻，四位大公才有了一丝清晰的察觉：这位黑沙大公也许并非他们的同类，而是与他们完全不同的存在。

罗尼冷酷地接过话：“对于那些从中受益的而言，当然是更好可惜我不在其列。”

沉默。

伦做了个呼吸，仿佛要把升腾的怒意压抑下去。

“哼哼哼哼……”他从鼻子里发出让不安的笑声：

“六百年了。”

他冷冷地扫视着每一个，连塞尔玛也不放过：

“从出生的第一秒开始，我们就像被拴上了项圈的猎犬，绞尽脑汁地与封臣勾心斗角，千方百计地与国王明争暗斗。”

“哪怕我们自己成为了国王，也不过就是在这个悲哀的枷锁里，重复同样的命运而已。”

“六百年，我们一代一代，就像无的蚂蚁一样，一直在原地打转，”伦扭曲着脸庞：“不觉得厌烦吗？”

“共治誓约？为了打这个可悲的循环，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黑沙大公死死咬着牙，双手发抖：

“我赌上了一切。”

“到来，却依然只能坐视你们的自私和短视，毁掉埃克斯特的出路。”

大公们纷纷对视着，心中升起莫名的感觉。

就在此时。

“大公阁下，”泰尔斯轻声道：“请不必为自己找理由，说得好像你有多么高尚、无私和伟大似的。”

伦猛地回过，冰封般的目光向王子。

“如果能拯救埃克斯特的话，为什么非得是你呢？”泰尔斯沉着地开：“为什么不能是其他？比如说……努恩王？”

伦的呼吸一滞。

其他大公们也微微一顿。

“是的，我后来才想明白看清了星辰现状的，不仅仅你一个，”王子叹了一气，想起努恩王死前的几分钟，他对自己提起贤君的场景：“还有当年那位率军越过要塞的最高统帅，天生之王，努恩·沃尔顿七世。”

“如果你真的心里只有埃克斯特王国，别无他物，为什么不顺势向努恩王出你的权柄呢？”

泰尔斯看着面孔扭曲的伦，一字一句：“接受国王的官吏，接受国王的命令，接受王权对黑沙领的渗透，心甘愿地成为下一个烽照城。”

“让整个埃克斯特，更加紧密地聚合在龙霄城的云中龙枪旗下，”王子猛地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