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科恩愣愣地抬起。

对方慢慢地蹲了下来，她脱下厚厚的毛帽，露出一利落的棕发。

科恩什么话都说不出，他只是眨了眨眼，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哈”对方甩动着手上的毛帽扇风，无奈地哈出一热气。

眼前的孩把护目镜推上额，眼眶周围留着镜框压出的红印子。

她有几丝发贴在额上，显得有些俏皮，鼻子和脸蛋上点缀着一颗颗细密晶莹的汗珠，脸色红润，看上去颇为健康。

也颇为可科恩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个想法。

“老家伙说得一点都不对，北边哪有这么冷，跑了几圈下来居然就出汗了”

她一边不爽地抱怨着某个，一边露出一对炯炯有的大眼睛，像打量路边的小狗一样，好地看着奄奄一息的科恩。

“哟，迷路的少年”

穿得厚厚实实，却依旧不失风采的地下街酒保，煞有介事地学着警戒厅里的规矩，玩笑也似地对着警戒官敬了个很不标准的礼节：

“我们又见面了啊。”

蹲伏在他面前的娅拉萨里顿，弯起嘴角，笑眯眯地如此道。

沉默。

科恩依然呆呆地望着对方，一言不发。

好像他生来就该是这副模样。

看着他的样子，娅拉无奈地抓抓发，眨了眨眼睛。

他是被打傻了吗？

下一刻，警戒官茫然地望着远处的两位同伴。

幸好

幸好

他解脱似地呼出一气。

像是瞬间释放了所有的枷锁。

科恩紧紧地闭上通红的眼睛，脸庞扭曲成一团，重重地把脸扣进雪地里准确地说，是扣在娅拉的靴子上。

他的肩膀抽搐起来，发出一下下的啜泣声。

娅拉吃了一惊。

“哎哎，你别哭啊！”大如斗的酒保回忆着几次照顾路边受伤小狗的形，一边手忙脚地按着科恩的肩膀，有样学样地捋动他的背部，语无伦次：“唉好啦好啦，我知道，我在最后时刻帮你掉了坏蛋，还拯救了你的朋友们，而你现在很感动，恨不得从此请我喝一辈子的酒，以示感谢，但是现在这个场合”

科恩闻言，想起刚刚的绝望形，只觉心中更加酸涩。

“啊”他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嚎啕大哭起来。

于是乎，空气里炸响了娅拉气急败坏的怒吼。

“啊啊啊！”

“别用我的衣服擦眼泪啊你这个死青皮！”

半晌之后，看着遍体鳞伤，意识混沌的科恩，安静下来的娅拉轻声叹了一气。

她看了看眼前的雪坡，眼里露出犹疑。

但娅拉又看了看与科恩同行的一男一，不由得抓了抓发。

最后，她还是摇了摇。

娅拉的脸色黯淡下来。

罢了。

已经找了好多个山坡了。

看来，这个报也多半是假的。

应该还是会扑空吧。

而且，如果有这个青皮在

找起来，应该就方便多了吧？

“算了算了，还走得动的话就跟我来，”想到这里，娅拉大咧咧地拍了拍科恩的背部，“我知道，附近有个星辰和北地共用的猎小屋，有些补给，可以让你们休息一下。”

科恩强打，意识模糊地看着那个特的孩儿：“什么？”

“喂，事先说好啊，”酒保低对上警戒官的眼，恶狠狠地道：

“我可是要收费的！”

科恩和娅拉所不知道的是，雪坡的另一边，隔着几百米之外的大针林里，一群裹着厚厚衣物的在静静地等待。

黑街兄弟会里的十三大将之一，“雷斧”奥斯楚看了看天色，微微蹙眉。

“离预定时间，已经超了半个小时，”奥斯楚不满地道：“他们没有出现无论是那个老鬼，还是那个一脸高傲的小子。”

与他同行几个兄弟会成员也纷纷不耐出声，赞同他的话。

“哼，也许他们习惯了跟血瓶帮合作，”其中一个不屑地摇摇：“他们大概看不上我们这样的下等。”

队伍的最前方，一个满面刀疤的中年回过来，眼犀利而吓。

随着他的回，所有都安静了下来。

“再等一会儿，这是当年贺拉斯王子为了绕后偷袭埃克斯特，在大针林里特意开辟出来的秘道之一，”兄弟会的军火走私巨，“铁心”山达拉罗达冷冷开：“现在又是北地的绝严寒，视野不好，他们不一定找得到这条路。”

多亏了星辰和埃克斯特关系紧张，否则，想找到这样的时机还真不容易。

奥斯楚叹出一气，看向自己身后。

那里，是被粗绳绑缚着的十几个小孩子，缩在一处瑟瑟发抖。

奥斯楚皱起眉：他看见其中一个畏缩的孩子断了一只手，而另一个比较清秀的幼，脸上居然还留着疤痕。

这些货色

奥斯楚走到罗达的身边，瞥了其他一眼，让他们都离远一些。

“就凭这些从乞儿里挑剩下的伤残货色，”雷斧转过身，不满地看着自己的老大：“他们也看得上？”

“还不如直接让莫里斯那个胖子”

罗达微微弯起嘴角，让脸上的一道刀疤更为狰狞。

“这只是第一次谈判，这些货物是我们的合作诚意他们不缺武器也不缺渠道，缺的是手，”罗达淡淡地道：“而且，莫里斯也不会同意的。”

奥斯楚露出不解的表。

他看向那群孩子，里面那个稍大的男孩让他看得很不顺眼：那个眼颇为不敬。

“我们必须要瞒着会里的其他，跟他们合作吗？”

作为罗达比较看好的后起之秀，奥斯楚有着不少的发言权，这个年轻试探着发出质疑：“包括他？”

罗达似有意地瞥了他一眼。

“别误会了，我依旧敬佩黑剑。”

“没有他就没有我们的今天，”这位凶名在外的军火老大缓缓开：“但他们的思想太老旧了，无论是兰瑟还是莫里斯他们仍然把越来越大，已经城市角落的兄弟会当做佣兵团来经营。”

不仅仅如此。

罗达默默地道：他们还活在过去。

试图为当年的血色招魂。

但我们不能活在过去。

得看得更远。

应对迟早要到来的风。

“可时代在变化，”罗达慢吞吞地道：“当靠着庄园吃饭的贵族也不得不到城市里来谋生，当手里铜板富裕的商也能成为王国贵族的时候，我们兄弟会也是时候需要改变了。”

“我们不能止步于混混那么简单，也不能沦为血瓶帮那样的贵族仆。”

奥斯楚的表停在了上一秒。

“但是，”他颇有些不自信地道：“我们只是”

罗达倏然抬眼，目光慑。

让奥斯楚微微一顿。

“我们是无数落的商户，无数走投无路的手工匠，无数失地的农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