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外号的刹那，坎比达和克罗艾希的脸色齐齐一寒。

泰尔斯暗叹一气：弑亲者，这大概是伦一生都挥之不去的污点和影了。

但是泰尔斯想起查曼伦在火光中的表跟旁的看法比起来，更大的影，应该在他自己的心中吧。

这是可谓努恩王给伦留下的，伴随他一生的烙印。

“相信我，查曼陛下无时无刻不把埃克斯特的尊严与利益放在心中，”坎比达面色冰寒：

“我无法告诉你在收到消息的刹那，陛下究竟有多想集合全埃克斯特的兵力，拆掉自由同盟的城墙来做他们的墓碑”

但里斯班毫不客气地怒哼一声。

“收起那些漂亮话吧，”老摄政的语气很平淡，但却似蕴藏着让喘不过气来的压力：“当祈远城的罗尼大公在众望所归中领袖群雄，呼吁全国，准备对国王的不义之举发难的时候”

“祈远城以西的自由同盟，就莫名其妙地变得内部不稳，给罗尼找麻烦？”

里斯班直来直往的态度让泰尔斯不禁皱眉。

但王子想不通坎比达的来意：这是国王与罗尼之间的斗争，但为何要特意告知龙霄城？

查曼王还指望龙霄城站在他那一边吗？

“罗尼必须选择，对么？”里斯班把双手从背后撤出，在胸前抱紧，向前一步，压力十足地望着台阶下的坎比达：

“大义之下，如果他想要解决近在咫尺的后顾之忧，想要维护自己身为祈远城大公的威望，就必须放弃对查曼的抗议和反对，甚至跟国王合作，才能腾出手来全力处理自由同盟的内，夺回属于祈远城的利益。”

坎比达沉默了几秒：“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伯爵大。”

里斯班冷哼出声：“我们都是北地，就别再玩星辰的那套帝国权术了。”

星辰？

帝国权术？

泰尔斯忍不住挑了挑眉毛：王子发誓，他看见塞尔玛的嘴角向上扯了一下。

“告诉我，”里斯班严肃地道：“如果罗尼没有做出符合你们期望的选择，查曼王又会怎么反应？”

坎比达盯了里斯班好几秒。

最终，这位黑沙领的使者笑了起来：

“我想，陛下还是必须尊重共治誓约：毕竟自由同盟离祈远城最近，所以在如何处理同盟事宜上，他尊重罗尼大公的态度，更尊重祈远城的利益与自治声讨那群小朋友是一回事，但贸然手大公们的内务，无疑是不明智的。”

“嘿！”里斯班讽刺地呼喝一声：“这时候，我们的国王倒是想起共治誓约了，想起这是‘大公们的内务’了。”

坎比达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一躬，而摄政大也闭上了嘴。

大厅里又回复了诡异的平静：泰尔斯看见尼寇莱紧皱双眉，塞尔玛则似乎在沉思。

怪。

在这场诡异的觐见里，泰尔斯迅速找出了几个想不通的疑点：

黑沙领提出了自由同盟的事但听里斯班的说法，这不过是查曼王与罗尼大公等反对者博弈的其中一环。

可是，这跟龙霄城有什么关系？伦为何要派来告知塞尔玛这件事？

更重要的是，这跟他自己，跟泰尔斯璨星有什么关系？

如果基尔伯特所谓的“外里没有毫无意义的话语”、“试探我们的脚步和虚实”成立的话

泰尔斯皱起眉：他的报太少了。

几秒种后，里斯班伯爵表一动，抬起了目光。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来龙霄城了，”伯爵大凝重起来：“还有昨天的事”

里斯班眯起眼睛：“你们把龙霄城送进了风的中心。”

什么？

把龙霄城送进风的中心？

泰尔斯微微一怔，有些跟不上他们的思维。

显然，不理解里斯班话语的不止他一个：塞尔玛睁大了眼睛这是少在迷惑时惯常的表现。

少和少年对视了一眼，彼此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和不解。

“‘龙眸’夏尔里斯班，”坎比达的表彻底严肃起来，他重新对视着自己的对手：“您果然名不虚传。”

那一刻，泰尔斯有种感觉：今天的会面，是里斯班和坎比达两的锋，是只有他们能懂的棋局。

“觐见就到此为止吧，我的士。”里斯班冷冷地道。

塞尔玛怔怔地看着里斯班，但她还是顺服地点点。

“您确定吗？”坎比达冷笑一声：“这关乎巨龙的荣辱，而陛下可是等待着大公的答复呢。”

子爵颇有意地加了一句：“而不是摄政大的答复。”

泰尔斯在心底喟叹一声。

“够了。”

“你比任何都清楚这件事会怎么进行下去。”

里斯班满面寒色地看着坎比达，甚至连一点表面上的友善都懒得维护了：“大公阁下会给你答复的，但不是现在。”

只听伯爵寒声道：“至少，不是在祈远城遣使来访之前。”

坎比达吸了一气，回复平静的，微微一躬。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大公阁下，”黑沙领的子爵轻声道：“顺便一句”

只听坎比达有意地望了一眼有些疑惑的塞尔玛，道：

“新眼镜很漂亮。”

塞尔玛忍不住脸色一变。

泰尔斯只觉得寒意上涌：摄政大落到他身上的目光压迫力十足。

里斯班伯爵冷哼一声：“说得够多了，子爵阁下。”

坎比达笑了笑，有意地对星辰王子轻轻一躬，转身离开。

正在此时。

“陨星者，我的上司送来了他的问候，”一直沉默着的克罗艾希突然抬起，看向里斯班另一边的那个战士：“‘那柄刀真难用’，这是他的原话。”

台阶上的尼寇莱嗤笑一声。

“这柄刀倒是挺好用，”陨星者摇摇：“可惜了。”

克罗艾希点点，转向了大公的座位。

“大公阁下，请您保重。”

她看着塞尔玛的目光带着柔和与希冀，让泰尔斯微微一怔。

“啊，感谢你的好意。”塞尔玛下意识地回答。

“请相信：您的份量和价值，远比您想象的更重，”战士似乎只想说完她想说的话，只听克罗艾希轻声道：“无论如何，您的存在都是北地千年未见的迹，是我们得以迈步向前的旗帜。”

“请您抓住属于自己的权力，自立自强，成为一个真正的埃克斯特大公。”

“因为您不比任何其他差。”

说完这句话，克罗艾希就一鞠躬，然后理也不理未及反应的塞尔玛，果断地转身离去，跟上坎比达的步伐。

留下满厅的错愕与凝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