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玛。

你六年来，面对的是一群什么样的封臣呢。

林纳伯爵不屑地轻嗤一声，正要说话。

“鹰郡与淌血地伯爵，”传令官的声音再度响起：“龙霄城摄政官，夏尔·里斯班！”

终于，泰尔斯看见了熟悉的。

里斯班伯爵还是那样稳重而沉静，他带着不容置疑的踏进了大厅。

与之前不同，贵族们在里斯班摄政进来的刹那，就齐齐安静了下来。

唯有五位伯爵毫不示弱地看着他，林纳伯爵甚至还轻嗤了一声。

里斯班摄政走到了五位伯爵面前，表淡漠：“诸位，大驾光临，我的荣幸。”

“不是你，夏尔，”纳吉尔伯爵摇了摇，露出难看的笑容：“不是你……我们是响应封君的呼唤而来。”

里斯班转过，看了纳吉尔一眼。

“当然。”摄政大轻声道，他转过身，在最靠近大公座位的那个位置上落座。

而其他四则根本看都不看里斯班一眼。

好像他根本不是六之一，不是他们的同伴。

看着六位伯爵的互动，泰尔斯皱起眉。

“伊恩。”

王子突然向着小罗尼挪了一步，轻声开：

“告诉我，在这件事里，龙霄城不是你们唯一的指望。”

正在向自家使团远远挥手的伊恩微微一怔。

他回过来，面露疑惑：“怎么？”

泰尔斯面色坚定：“告诉我。”

伊恩轻蹙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好像，对我们不怎么有信心？”

泰尔斯摇了摇，看不出任何绪：“告诉我就行了。”

伊恩眯起眼睛。

“当然不是，”最后，祈远城的继承还是轻哼一声：“龙霄城只是其中之一。”

他脸色微沉：“这个时候，我姐姐大概已经带着使命到戒守城了吧。”

泰尔斯沉吟了一会儿。

“戒守城，莱科大公。”

他想起那位秃的老大公，以及他六年前在这个大厅里放声咆哮的那一幕：“当然，二十年前，他们也在援兵之列。”

王子抬起，面露忧色：“但你们能想到的，伦也能想到就像你来龙霄城。”

伊恩吹了声哨，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我姐姐会有办法的，天知道她要怎么用那双大**来诱惑那个老秃出兵，或者用嘴谁知道是哪张。”

泰尔斯皱起眉。

他注意到，伊恩的目光慢慢凝结在半空中，若有所思。

“你看上去不怎么喜欢你姐姐？”

伊恩轻哼一声，似乎颇不以为然。

“别误会了，我们曾经很要好，”小罗尼看着顶的云中龙枪石刻，从鼻子里轻嗤道：“但现在几如死敌。”

他的表很讽刺。

泰尔斯挑挑眉毛：“介意我问为什么吗？”

伊恩没有说话，他只是色复杂地看了泰尔斯一眼。

就在此时，比之前更响的呼喝，从门传来：

“耐卡茹与萨拉的血脉”

大厅里的北地齐齐地转！

随着无数座椅的碰撞声，所有北地都站了起来。

连六位伯爵都不例外。

他们都严肃地握起右拳，死死按在心。

“龙枪家族的继承者”

伊恩叹了一气，缓缓地站起身来。

在无数不满目光的催促下，泰尔斯也赶紧站了起来。

“龙霄城的统治者”

在洪雷般的呼喝声中，泰尔斯透过一层层的肩膀，在缝隙里看见一个轻盈的身影，却踏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而来。

是她。

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少，在尼寇莱的陪同下，走过两侧的上下封臣，走向自己的座位。

那个唯一的座位。

少脸色沉静，姿态优雅而得体，步步向前。

“你问我为什么，”伊恩的声音从耳边缓缓传来：“看，这就是为什么。”

星辰王子顿时愕然，他转过。

“什么？”

伊恩翘起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六年前。”

“埃克斯特有史以来第一位大公，在龙霄城，在这个大厅里继位，”伊恩的眼冷了下来，他转过，瞥视着壁炉上的戮魂枪，又看向大厅中央那个缓缓而来的少，声音里透着一郁气：“大公。”

“从那时起……”

“我最亲的双胞胎姐姐，那个与我同在母亲子宫里孕育的。”

“就不仅仅把我看作……她最亲的兄弟了。”

泰尔斯愣住了。

噔，噔，噔……

透过层层群，少大公的步伐仍在继续。

她承受着无数男们肆无忌惮的目光，掠过无数男们或明或暗的纷纷议论，走过英灵宫历史悠久的粗犷地砖，走进数百年来唯有男贵族们有资格进的议场。

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座位。

有那么一刻，泰尔斯希望自己没有灵巧的听力，也没有清晰的视力。

因为他看见，满厅的男们，无论老少，无论贵贱，他们都从前到后，从上到下，毫无顾忌地打量着大公的体态，注视着她的容貌。

他还听见了他们轻笑着，戏谑着，猥亵着评价议论大公的身材，脸蛋，甚至她的……

一莫名的怒意涌上心，让泰尔斯不自觉地捏紧了拳。

越捏越紧。

但少依旧在前进。

噔，噔，噔……

她的脚步踏击在英灵宫数百年的地转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英灵宫的地砖依旧坚固，一如过往年岁，坚不可摧。

可少仍然在前进。

噔，噔，噔……

她的靴子继续击打着地砖，哪怕地砖从来未曾因此碎动摇过半点，她也不曾停顿，不曾止息。

更不曾后退。

“你知道，从那时起，我姐姐的那双眼睛，”伊恩的声音继续传来，祈远城继承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那双美丽的眼睛，就不再看向妆饰与衣物，看向嫁妆与钱财，看向那些后可能成为她倚靠与归宿的年轻俊彦们，看向们生来就该关心和在意的事物了。”

“而是看向了父亲。”

“看向了我。”

泰尔斯没有说话。

少的体态轻盈，表淡定，但她的足音却依旧沉重。

仿佛背负着千钧重担。

“你改变了规则，泰尔斯，”伊恩的语速不急不缓，却充斥着化解不开的沉郁：“你和伦一起。”

他看着泰尔斯的双眼里透露出让不安的色彩：“是你。”

“你们夺走了我的姐姐。”

少终于走上了属于大公的台阶。

尼寇莱站定在了第一层台阶上，作为她最重要的护卫，他到此为止，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少唯有独自步上台阶。

步上她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