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和军捐反而越来越重。”

“别说城外的农民猎户，就连龙霄城里老弱孺的子也过不下去了那年的冬天又特别冷，连柴火也不够，还得优先供应贵族，连‘群山的馈赠’都不够。”

泰尔斯沉默了下来。

十八年前……

去星辰打仗……

“格里沃先是揍翻了那个跟贵族和官僚沆瀣一气的盾区秩序官，蒙着面搞了几个黑心商的囤货仓库……”

“然后，他打了传统，带着我们溜进黑径，开始运违禁品，运送你能想象到的一切沥晶，永世油，军火，甚至大麻，还有从前线供应里打劫回来的粮食、柴火和医药。”

“靠着这些，才让盾区和锤区的孩童们撑过了那个死无数的冬天。”

克兹眼复杂地看着一言不发的格里沃：“这就是黑径，也是贫民窟老大的发家史。”

泰尔斯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看向格里沃。

但老兵只是冷哼一声，似乎对克兹的话很不满。

他重重咳嗽了一声。

“进去之后提好你的不灭灯，看好脚下和顶，”格里沃脸色不渝，似乎在回忆什么不好的过去：“那里的通道太旧了，而六年前，灾祸和多蛇一起在城里大闹了一场，地动山摇，黑径几乎塌了一大半。”

“剩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塌。”

泰尔斯心中一凛。

灾祸。

又是灾祸。

矮篱后的三个沉默了一阵。

“灾祸，”王子悻悻地开：“它带来了不少灾难，对么。”

格里沃扶着椅的手突然一紧。

“灾难？”克兹讽刺地笑了一声：“灾难？”

“你可以看看周围，”裁缝的脸色冷了下来：

“但你无法想象那天的样子。”

她用力踹走脚边的一块碎石：“狗娘养的。”

泰尔斯低下，没有去看周围碎石与木，尘土与废料堆积的废墟，废弃的房屋，尘封的水井，倒塌的朽木，以及依旧存着裂缝的地面。

鼻子里还隐约传来恶臭。

这就是盾区啊。

“我能，”泰尔斯低声道：“我说了，当年……我就在这里，我看见盾区是怎么毁灭的了，也看见那些死去的……”

但他还没说完，就觉得耳朵一痒。

泰尔斯一惊，下意识地翻坐起来，躲避着用根挠他耳廓的克兹。

“吹牛也该有个限度，”裁缝好笑地挥舞着根：“六年前你才几岁？”

泰尔斯一愣：“我……”

“还‘看见盾区的毁灭’？”

“你怎么不脆说，”克兹一脸讽刺地道：“当年就是你单枪匹马，英勇无畏地掉了血之灾祸，拯救了龙霄城？这样吹起来更气不是么？”

“王子殿下？”

泰尔斯的脸色一阵青红。

“我……”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靠着矮篱滑倒下来，“没什么。”

此时，格里沃却幽幽开了。

“从来就不是毁灭的问题。”

两齐齐一怔，转过看向老兵。

“灾祸所祸害的，也不是那些死去的他们某种程度上是幸运的，一瞬之间永久地离去。”

椅上的男双目如铁，牢牢地注视前方：“它们……那些灾祸留下的，是对活的折磨。”

格里沃缓缓地抬起缺了三根手指的左手，眼飘忽。

泰尔斯和克兹都下意识地转过。

“昨天晚上，那个大呼小叫的驾车小子，记得吗。”

泰尔斯轻轻一顿。

“他叫凯文，”格里沃浑不在意地轻哼着：“六年前，他是锤区一家铁匠作坊的学徒。”

克兹叹了一气：“瘸子……”

但格里沃没有理会她，依旧自顾自地开。

“那天，灾祸出现的那天。”

“凯文开开心心心地来到盾区，带着一束花，跟自己的恋私会。”

格里沃出地注视着远处一仅剩廓废井，它的旁边是一个倒塌的马厩，依稀可见风的粪便。

“他们被她父亲发现了我认识那个老家伙，他以前在冰川哨望服役，身手可不是盖的，更糟的是，他脾气躁，而且很看重他儿。”

说到这里，格里沃轻轻笑了一下，眼角的笑纹自然而流畅。

泰尔斯和克兹静静地听着。

“可怜的凯文惨叫着，被他拿着皮带一路从盾区抽到锤区。”

“十几条街道的都知道了，笑声震天响，连大皮带的那条大黄狗都追了他几百米。”

格里沃的笑声很愉快。

“凯文来找我，委屈兮兮地说了一堆话，什么他有多喜欢那个姑娘，什么他要当个好铁匠，开个作坊，存够聘礼钱，然后跟恋的父亲摊牌……”

老兵摇摇，一脸不屑：“嘿嘿，我还记得他讲那话时的蠢样子……”

“也记得大皮带怒气冲冲地来找他算账的模样……”

“还记得大皮带被我糊弄走后，从后橱里钻出来的凯文一脸愤慨，雄心万丈的模样。”

格里沃顿了几秒钟。

“然而。”

老兵脸上的笑容慢慢消融。

像是遇到阳光的坚冰。

格里沃注视着空无一的远方，默默出：“凯文，当他第二天早上回到盾区……”

“没了。”

远处传来北地议价时特有的大嗓门，一只公不忿地对着天空打鸣，配合着清晨的鸟叫，显得盾区无比恬静。

格里沃的牙齿微微一抖：“凯文喜欢的姑娘。”

“他恨得牙痒痒的‘未来岳父’。”

“包括街道上，一路看他笑话的的北地们。”

老兵眼黯淡，声音嘶哑：“包括那条讨厌的，每天都要吠上二十个小时的大黄狗。”

格里沃走地看着亮起来的天空，下意识地道：“都没了。”

泰尔斯和克兹一动不动地靠在矮篱上，仿佛时间静止。

“整个盾区。”

老兵低下，从地上捞起一块碎石，依稀看得出它的质料：“这就是唯一剩下的东西。”

“这就是它们……是那些灾祸，为幸存者们留下的东西。”

泰尔斯缓缓地呼出一气，表僵硬。

“当以后，你看到凯文再次开怀大笑的时候，”格里沃的眼认真起来，里面燃烧起冷却已久的火焰：“别忘了，这才是他背后的故事。”

格里沃冷哼一声。

“所以，当年遇见灾难中幸存的，帮帮忙，千万别说你能想象，别说你了解他们的痛苦，别说你感同身受。”

“哪怕你真的是救世主。”

老兵轻轻转，表冰冷地看着沉默的泰尔斯：

“因为那很虚伪。”

泰尔斯张欲言，却最终没能说出些什么。

啪。

格里沃一把扣上他的肩膀。

“还有，如果你后真的成为了国王，”格里沃的很严肃，泰尔斯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