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兽的大笑。

它转过来。

“你无须证明，英勇的战士路易莎·丹特，我很清楚：世界上的许多雌，都比雄要可怕得多。”

路易莎微微一顿。

“而根据我忠诚的圣卫，‘无阻的路撒那’说，”纯黑的兽慢慢道：“他承认你的实力，你给他的那一下简直痛骨髓。”

路易莎瞥了一眼那个用大剑的兽，发现对方向自己露出尖利的牙齿。

首领饶有兴趣地继续道：“他还说，如果你是兽，那他现在就要把你抢回家去，当作最珍的妻子，用血与剑护佑你，护佑你和他生下的强壮崽子，直到他的战魂完成漠的考验，回归先祖之地。”

麦基低声咒骂着。

但路易莎只是冷笑一声。

“但我是类。”

首领点点。

“但你是类，你不能成为我们的一员，”纯黑的兽向路撒那努了努下：

“所以他别无选择，只能把你吃掉。”

吃掉。

吃掉？

泰尔斯心中一寒，不知为何想起了那只被自己吃掉的沙蝎。

以及血刺蜥。

路易莎叹了一气：

“这算种族歧视。”

首领似乎被逗乐了，它张开大，发出一阵瘆的笑声。

“这是正常况吗？”泰尔斯悄声对身旁的迪恩说：“每个俘虏了类的兽都先跟他们开个玩笑，然后再热起大锅把他们煮了吃？”

“不知道，毕竟，”迪恩嘴唇不动：

“被兽俘虏，还能活着回去讲故事的不多。”

泰尔斯微微一凛。

路易莎抬起。

“那么，是你们吗？”

队长无所畏惧地面对着虎视眈眈的兽们：“掉那些沙盗的。”

“大规模地猎杀荒漠里所有活物的。”

首领眯起了眼睛。

“所以你们发现了。”

它低沉的嗓音响起。

“那些尸体。”

迪恩微微蹙眉。

路易莎点了点。

“那些营地里，其中有不少单个的硬点子，甚至大部落的流放者，但他们毫无还手之力，”队长环顾着周围的几十位兽战士：“我猜是你们，用数量、战术和阵型，用近乎军队的部落勇者们，把他们生生宰掉的吧。”

“就像今晚为了这场突袭，你们甚至卸除了重甲，轻装而来，只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迪恩在泰尔斯耳边，低声叹了一气：“她在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坚强些……据说兽们，尤其是大部落的，他们敬重强者和战士，看重荣誉。”

兽首领笑了，它举起断腕上的铁叉，对着路易莎指了指：“很好，还要说什么吗？”

路易莎吸一气，点继续道：“裂石部落，我知道你们。”

首领一动不动。

路易莎面对着首领和他的三位可怕的手下，怡然不惧地开。

“你们是荒漠里，龙骸王座下有数的八大部落之一，在荒漠战争里损失惨重，不得不逃遁到荒漠的处。”

“可是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冒险离开荒漠处，到如此接近星辰势力的地方，发了疯一样四处截杀？”

“这不符合荒漠里的规矩！即便是你们！”

首领又笑了。

跟它的手下，特别是它的三名所谓“圣卫”比起来，这个兽的笑容更多，更频繁。

也更让不安。

“荒漠里的规矩？”

“很好，你可以活下来，，”兽首领缓缓点，不顾用大剑的兽路撒那的咆哮抗议：“为了你的善战和见识，至于是跟着我们回去还是……我们再来看看。”

“那其他呢？”

“其他，其他必须证明他们的价值，”兽首领转过，放着黄光的眸子犀利地扫过俘虏：“而我之所以袭击并俘虏你们，只想知道一件事。”

雇佣兵们齐齐皱眉。

“什么事？”路易莎疑惑道。

火光中，兽首领的眼眸眯了起来。

“十几天前，我收到报告，”它踏下沙地，挺起两高的巨大身姿：“许许多多的，无论荒骨，兽，沙盗，还是小部落，小团体，他们纷纷从北方，从东方逃难而来。”

逃难？

泰尔斯心中升起怀疑。

这疑惑同样蔓延到俘虏之中，但眼前的境况让他们无暇多想。

兽缓步走到俘虏队伍的最左侧，一步一步掠过每一个。

看着这个狰狞的家伙靠近，许多商们吓得瑟瑟发抖，泰尔斯发誓，他甚至闻到了若有若无的尿骚味。

“我很疑惑：是什么让这些渣滓们，胆敢无视龙骸王座的威严，忘记漠祭坛的可怕，不顾一切地逃进荒漠处，逃进兽和荒骨的地盘，逃进八大部落和五大部族的自留地，逃进荒漠里尽皆知的危险禁区？”

“而据这些逃难者所说，”纯黑兽走过汤姆丁的身边，后者整个都趴在了地上，看上去就像发抖的毛毛虫：

“不久前，一数以千计的锐骑兵进了荒漠。”

泰尔斯身旁的迪恩屏住了呼吸。

“数千？”他低声疑惑道。

迪恩所不知道的是，泰尔斯的心跳，在那个瞬间漏了一拍。

骑兵。

骑兵？

进荒漠的骑兵。

纯黑的兽走过路易莎的身边，巨大的左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翘起嘴唇：“十几天里，他们几乎占领了所有的绿洲据点，赶走了所有的原住民，杀戮掉那些不愿离开的。”

跪地的雇佣兵纷纷露出惊讶的表，左右相顾。

“是他们？不是你们？”

路易莎惊呼出声：“在荒漠里展开扫和猎杀的，是……那群骑兵？”

那群骑兵。

泰尔斯死死盯着眼前的沙地，表僵硬。

兽转过身。

“跟你们一样，我们一路上也遇到了无数的尸体和营地，比起你们的发现只多不少。”

兽走过老锤子和快绳身边，声音越来越冷：

“不止如此。”

“他们既毫不留，又不计代价地，把路上见到的两足生物宰杀殆尽不管他们是沙盗、流放者、荒骨、兽抑或普通的走私商队清扫整个荒漠的北方外围。”

“都快把小半个荒漠变成无区了。”

宰杀殆尽。

泰尔斯觉得背部滑下冷汗。

“这没有结束。”

兽走到了迪恩面前。

纯黑的兽首领低下，有意地瞥了迪恩一眼：

“他们没有走，而是就地维持住代价沉重的防线，夜不息地运送补给，毫无节制地饮马和补，只为在荒漠里呆多一天，停多一。”

迪恩眯起眼睛：“什么？”

“他们的游骑四处出动，来回逡巡，见就杀，见水就喝，见就啃整个荒漠北端都被他们搅得不得安宁。”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