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习惯在黑暗里生活的刺客们就立刻展现出无法忽视的弱点。

“砰！”

“来啊，蟑螂们！”约什怒笑着，不顾沾染到身上的火焰，撞中一个被火把不慎砸中的刺客，将对手掼到墙上。

接触约什的刹那，刺客就像是中了魔咒一样，浑身颤抖，动弹不得。

在后者恐惧的眼中，约什一剑刺进对方的腹部，然后大笑着横拖剑柄。

剑锋拉出一串鲜红的流体，在刺客痛苦的惨叫中洒落一地。

既可怖又恶心。

不止这样。

泰尔斯皱着眉，看着侧面一个想要重新隐黑暗的刺客被一件套马绳也似的绳索挂住脖颈，倒拖回雇佣兵的阵型里。

一个身形高大的剑手冷漠地倒转剑柄，将剑尖刻意而残忍地对着刺客的嘴，在发出一声快意的感叹后，怒吼着发力刺下！

“呀呀啊啊啊！”

“嗤！”

舌到后脑都被扎穿的可怜刺客，发出欲呼而不得的闷哼，四肢在地上猛烈拍打，却只能伴随着剑刃声，划出死亡的旋律。

泰尔斯又是一阵蹙眉。

现出身形的刺客们完全不是打老了仗的雇佣兵们的对手，加上之前泰尔斯领教过的那种诡异终结之力，许多刺客往往一个照面就被打得东倒西歪，动弹不得，然后在第二或第三击里落悲惨死亡的残酷命运。

但这都不是最让泰尔斯最在意的。

“哈哈！”桑尼正面一记盾顶，把一个刺客撞得无力动弹，用光了手斧的他扔掉盾牌，架住刺客的半身，舔了舔嘴角，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

“你们喜欢这样杀吗？”

桑尼快意地大喊着，架着刺客前踏三步，右手的匕首却像打桩一样，连续在刺客的胸刺了十几下！

每一次都在刺客的呆滞眼中，带出无数温热的鲜血，飞溅上桑尼的脸庞。

将他衬托得更加狰狞。

“喜欢吗？沟的老鼠！”

直到满脸血红的桑尼把无意识抽搐的刺客一把推开，笑着回。

然后，他再度舔了舔嘴角。

像是刚刚吃完晚餐一样。

“哼，”玛丽娜冷笑道：“嘴都没擦净。”

泰尔斯却看得寒意上涌。

不对。

王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灾祸之剑。

看着这些身手老练，却下手狠辣的毫不留地开膛肚，给对手最惨烈的死法。

看着几乎每一个与敌战的剑手，都顶着一身的鲜血或磨损回来，还带着或快意、或满足的表。

不对！

泰尔斯看着这些杀不眨眼的剑手们，心中突然产生了久违的恐慌。

不是这样的。

六年多来，王子不可不谓见多识广。

无论是吸血鬼姐妹反目为仇时的无匹力道，还是王国之怒开军阵的无前冲锋，抑或是埃达穿梭重围的准出手，乃至尼寇莱和蒙蒂在荒野上的决死血战，每一场对抗都异常彩，普通终其一生也难旁观其中之一。

但是……

泰尔斯呆滞地看着这群沐浴着鲜血为战的雇佣兵。

但是那些，无论血族、阿拉卡、灵还是陨星者与亡号鸦，在身手之外，他们都是最出色、最高效、最纯粹的战士，不动则已，一旦出手，就只为胜利，只为前进，只为目标。

杀戮也好，血腥也罢，都只是这个过程中最片面和最边缘的附带产品。

但是……

眼前这些……

泰尔斯愣愣地看着战斗，看着狂笑的约什，舔血的桑尼，看着无数下手残忍还回味无穷的剑手。

不是某位战士的个风格，不是某项武艺的特殊动作，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

而是几乎所有，都在战斗中沉浸狂热之中，享受敌的惨嚎与悲呼，痛苦与流血。

好像忘记了自己。

泰尔斯看得越发心惊。

不对，这群，一定有哪里不对……

战斗，普通的战斗，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突然注意到，灾祸之剑里唯有瑞和克雷等少数领导者才岿然不动，表如故。

仿佛一个旁观者。

就在此时。

“哔——”

一声飘忽而悠长的诡异呼哨突然响起。

灾祸之剑们齐齐一凛！

但做出反应的不是他们。

而是敌。

只见诡影之盾的刺客们在这声呼哨之下放弃了战斗，不再进攻，纷纷回身转向，或者拖着同伴的尸体，或者只身奔走，夺命而逃。

再次隐更远的黑暗里。

战斗来得急，去得也快，短时间内，刺客们就消失在众的视线里，只留下几具来不及带走的尸体。

“他们撤退了，”克雷抓起一支火把，皱眉看着最后一个刺客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模糊视野中：“钻进了转角，楼梯，岔路……有能藏蟑螂的地方。”

瑞点了点，色却未见舒缓。

“清点，回报！”

经历了这场糟糕的遭遇战后，灾祸之剑虽然逐退了对手，却远远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许多在第一的突袭中倒下，更多的挂彩带伤，坐地包扎，甚至有中了毒药的，或在原地接受治疗，或咬牙苦忍。

泰尔斯被粗地从地上拖起来，痛苦地搓了搓满是灰尘的下，尽力不去看满地的血腥狼藉。

“你们的，每场战斗都这么疯狂和……享受吗？”

王子看着一个与刺客两败俱伤，躺在地上痛苦地等同伴包扎胸的灾祸之剑，有意道：“就跟，就跟野兽一样。”

“怎么，血腥场面吓坏我们的殿下了吗，”玛丽娜毫不给面子地讽刺他，一边把王子拽到身边，不怀好意道：

“别着急，你会看到更多的。”

泰尔斯在心中暗暗叹息，把注意力转移到领导者当中。

“他们撤退了，却没有放弃，”塞米尔收起剑锋，凝重：“这里的环境太黑也太杂了，很适合他们藏身，或狙击骚扰，或零星抓单。”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但瑞看着狼藉的现场，却摇了摇。

“不，你永远没法把蟑螂赶尽杀绝。”

“唯有顾好我们自己。”

塞米尔若有所思的时刻，瑞看向刚刚清点完毕，走上前来的克雷。

“伤亡如何？谁是第一个倒下的？”瑞很冷静，问题却问得很怪。

“一下来，我们倒了八个，伤了十几个，”克雷难抑怒气：

“对面也差不多是这个数，稍多或稍少，分辨不清了。”

“而那个埃克斯特来的男爵失踪了，我怀疑他可能跟那些刺客在一起。”

瑞沉吟着，点了点。

但他随即抬起目光，扫视全场。

“有些不对劲。”瑞淡淡道。

塞米尔皱眉：

“怎么了？”

瑞转过身，细细打量着刺客消失的地方：

“钎子不值得相信，但他绝不愚蠢。”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