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把他——

“叮！”

斧刃如同萨克埃尔预想的那样，擦中对方的剑锋。

下一秒，萨克埃尔再度经一跳！

不。

萨克埃尔心中如有惊雷炸响！

不。

在斧剑击，感受着对方剑上传来力道，望着对方坚冰般的目光刹那。

他突然醒悟过来。

敌的所有绽，所有空档，所有缺陷，都不是关键。

关键只在他最强的那一点上！

萨克埃尔惊讶地看着双方短兵相接的这一点。

无论我如何调整，如何变招，如何对他造成难以挽回的杀伤——对方都会不管不顾。

而他的这一剑，无论如何，都有办法刺进自己的心脏。

“嘶——”

剑锋划过斧刃一寸。

会死的。

萨克埃尔突然冒出这个久违的念。

“啊啊啊！”

下一刻，刑罚骑士罕见地喝出声！

但与他的气势相反的是，萨克埃尔瞬息间收斧，侧身，退步，含胸，闪避！

泰尔斯惊讶地看见，貌似无能敌的刑罚骑士，在这一刻有些保守乃至狼狈不堪地撤步后退，远离了这看似平平无的一剑！

“呼！”

斧刃和剑锋在空中摩擦了一寸有余，随即错而过，距离越拉越大。

拦截萨克埃尔的一剑落空，整个失去平衡，侧身倒地，平平滑出几米。

但他却没有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而是在肩膀擦地的时刻手肘一拐，整个如急转的马车一般回复了平衡，从侧躺瞬间起身，换成单膝跪地，重新面向萨克埃尔。

这一个诡异的会回合到此为止。

泰尔斯怪地看见：萨克埃尔捏着斧柄，瞪着眼睛，居然在——微微喘息？

他的对手默默站起身来，也轻轻地喘着气。

就像他们刚刚经历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大战一样。

讶异的萨克埃尔突然举起手，摸了摸额。

是冷汗。

刑罚骑士颇为惊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

萨克埃尔愣住了。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在颤抖。

几秒后，萨克埃尔捏起拳，缓缓翘起嘴角，抬起目光。

从寒战到汗毛，从心跳到颤抖，身上的所有迹象都在提醒这位老战士：眼前有威胁。

出狱不过数刻，但遇到的敌手，无论是那些所谓的雇佣兵还是诡影之盾，都让他颇为失望，充其量只能是热身而已。

就连久违的小约德，也只是擅长刺杀。

但是现在……

现在……

“贝莱蒂，布里，你们退步了。”

萨克埃尔吸一气，他的笑容多了一些颜色，多了一些生机。

他看向搀扶着彼此站起来的贝莱蒂和布里，啧声摇。

“但你……”

刑罚骑士抬起，远远看着那个一剑将他退的对手。

望着对方冰冷的眼。

“你……”

他回味起方才那一刻的感觉。

那一刻的冷汗，紧张，颤抖。

会死。

会死！

萨克埃尔欣喜地感觉到：身体里那久违的热血和激动，慢慢涌起。

多年不曾有的战意和冲动，正在重新回到他的血管里。

没错。

这才是……

战斗……和厮杀的感觉！

泰尔斯浑身一寒。

怎么回事？

不止是泰尔斯，这一刻，王室卫队的所有都在恍惚间经一跳。

王子注意到，萨克埃尔的眼慢慢变了。

仿佛站在他们面前的那个，从懒洋洋趴在水下，等待食物的危险鳄鱼，变成了饥肠辘辘地蹲在树上，渴望着捕杀的猎豹。

只见萨克埃尔的笑容越来越大。

“你不一样了。”

刑罚骑士笑着看向从地上战起来的男，看着对方右脸到下的罪烙，回味着对方刚刚的那一记惊魂之剑。

“你的剑，比以前更加致命了。”

骑士的嘴角弯开弧度：

“首席先锋官，小奎尔·尼……”

“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大概是星辰王国这半个世纪来，把早已过时的北地军用剑术……”

“用得最出化的？”

萨克埃尔的对面，刚刚一剑拦截了他的小尼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摆正自己的盾牌，呼吸慢慢变得平稳。

他依旧冷冷直视着战意昂然的萨克埃尔。

北地军用剑术？

何止。

小尼默默地道。

你不知道。

萨克埃尔，你不知道。

小尼远远望着对方，突然想起当年。

当被父亲告知，自己进了守望的候选名单，有望成为卫队的下一任指挥官，成为名载史册的禁卫之首时，当初年轻的自己是如何心激动，又是如何忧心忡忡……

小尼慢慢握紧手里的剑。

你不知道，萨克埃尔，你不知道。

而自己向贺拉斯王子请求来这套幼年才练过的，这套常被星辰和南方嘲笑，被技击派与攻防派鄙视的，这套比北地还北地，连埃克斯特都已经失传的古老剑术……

而自己没没夜地苦练，一招一式地拆解，学着北地亲上战场去体验那种感觉……

正是为了抓住最后的一丝可能，找出北地武艺的秘密，战胜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

战胜那个天才。

战胜他队后就不得不抬仰望，死命追赶，却触之不及的那个……

战胜无论出身、功绩、技艺都强过自己的那个……

那个他。

帝卫至强。

第一高手。

你不知道，萨克埃尔，你不知道。

多少年了，无论在背后追逐你的有多少……

你都只是那个一骑绝尘、孤高自傲的混蛋。

你只会高高在上，仰望星空。

哪怕面前是无边巨，也绝不向身后，绝不向身下看哪怕一眼。

你从不回望。

从不。

小尼狠狠地握了握指甲，用疼痛把自己从记忆中拉回。

“看在落的份上，守望。”

小尼平复了心，无视着对方越发不加掩饰的战意，轻声道：

“你究竟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跟我们这些昔兄弟们说的？”

语气平和，略见苍凉，一反他之前的咄咄。

卫队的众对视了一眼。

这让萨克埃尔微微一怔。

有什么秘密……

他蓬勃的战意稍稍冷却。

“你手里究竟握着什么，是你觉得我们没有资格知道的？”

小尼缓步上前，重新把泰尔斯挡在身后，微微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