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丧仪的殿：

“永星城里，晨星区以外唯一的殿。”

这一次，基尔伯特安静地聆听着。

“他们的戏剧从来不惜成本代价，年年翻新，从舞台音效到道具演员都很，也不乏观众——王都里喜欢看热闹的太多了。”

但泰尔斯嗤了一声：

“可惜，演的都是烂透了的本子，不是冥夜莫名其妙亲身下凡拯救类，就是冥夜终将统治世界——也许冥夜教会以为只要重复多了，世就会把这当做真相。”

当然，也许他们是对的。

等等。

说到这里，泰尔斯看着舞台上那个套着一大摞红色触手戏服，活像个章鱼，满大汗却还在奋力扯嗓子的胖演员，觉察出不对：

“今天演的是什么？”

此时，一道平和、淡然的男嗓音他们的对话：

“《夜临龙霄》。”

泰尔斯和基尔伯特齐齐回，只见队伍的领者，守望马略斯勋爵策马来到他们身侧：

“今天是周一，他们要演一些大场面。”

马略斯表淡定地看着围得水泄不通的戏剧舞台：

“演的是某片不为知的大陆上，灾祸现世，肆虐北方，甚至掉了一位国王。”

灾祸。

北方。

国王。

泰尔斯脸色微变。

马略斯看着那个打扮成大章鱼似的滑稽演员，继续道：

“最后时刻，冥夜之降临，它显现威能，召唤巨龙，于是在夜尽之时，灾祸也被击败，消失无踪。”

泰尔斯挑了挑眉毛。

巨龙。

夜尽。

“真的？”王子皱眉道。

马略斯轻哼一声，基尔伯特则接过话：

“几年前，龙霄城之变的消息传到王都时，什么样的谣言都有。”

外大臣无奈地摇摇：

“从那时候起，灾祸和末世戏就又开始流行了。”

灾祸。

末世。

泰尔斯看着舞台上正“大肆杀戮”的红色大章鱼：

“那他们，冥夜殿认为灾祸就是那个怪物，多蛇？”

马略斯沉默了。

舞台被他们抛到身后，远离视线。

一秒后，守望点了点，侧眼瞥视王子：

“不然呢？”

泰尔斯不得不避开他突然锐利起来的目光，点了点：

“也对。”

马略斯仍旧是那一脸淡定的模样：

“而如果您不介意，王子殿下，公爵大。”

泰尔斯缓缓抬起来。

“在六年后，您不应该对永星城还如此了解，尤其是下城区，”马略斯面无表，但他的话却颇有意：

“毕竟，谁都知道你是被曼恩勋爵养大的。”

说完这句话，马略斯就提缰策马，只给他们留下背影。

不应该对永星城还如此了解……

望着前方守望，泰尔斯的目光凝重起来：

“他知道？”

“我的过去？”

基尔伯特似乎有些尴尬，他咳嗽一声：

“马略斯勋爵被派为您的贴身护卫，领导您的亲卫，陛下……自然是信任他的。”

领导我的亲卫队。

是啊。

陛下是信任他的。

陛下。

泰尔斯依旧死死地盯着马略斯的背影，半晌之后才缓缓开：

“是么。”

泰尔斯扯紧了马缰。

“所以……”

“他是泰尔斯的亲卫。”

“还是王子与公爵的……亲卫？”

此言一出，基尔伯特顿时语塞。

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但外大臣只是低下了，终究没有说什么。

王室卫队的队伍继续行进，越过一道上坡，他们来到另一处街道。

怪的是，这条街道明明很宽阔，但大白天的街道上却空旷不已，唯有行色匆匆的寥寥几。

不禁让想起鬼王子塔。

但是……

这地方怎么这么……

这一次，泰尔斯愣住了。

那个瞬间，无数的回忆涌到他的脑海里。

“我知道这地儿，基尔伯特。”

少年环视着周围，不无感慨地道：

“从那个子进去，里面就是……”

泰尔斯怔怔地道：

“就是……”

基尔伯特看着泰尔斯手指的方向，顿时老脸一红：

“殿下，您也许不知道……”

泰尔斯摇了摇。

“我知道，”公爵大收回手指，平静地望着街道处那影影绰绰的房屋群：“那是……”

“红坊街。”

泰尔斯只觉得自己的血流仿佛停息了一瞬。

“它与临河街共分牧河两岸，是西环区最南面的街道，虽然位置不佳，但却是夜里，达官贵们最常来的地方。”

他呆呆地道：

“曾经，血瓶帮几乎垄断了这里的生意。”

“直到六年前。”

基尔伯特吸一气，然后缓缓叹了出来：

“殿下，马略斯勋爵刚刚才提醒……”

可是泰尔斯压根不理会他。

少年公爵盯着那道越来越远的子，不自觉地按住自己的胸，眼中迷离：

“在以前，运气好的话，乞儿们能在这里讨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比如……

一枚足够改变你命运的……

银币。

基尔伯特再次无奈地叹出一气，不再劝导绪难消的王子，而是收敛表，静静聆听。

骑士们前进的脚步不停，很快，引起泰尔斯的绪激的东西越来越多。

“你知道吗，从这个方向一直走，走过三个挤满下等的生活街区之后，就是下城区。”

泰尔斯向着远方的一个烂烂的门示意：

“然后你就会见到黑街。”

传的黑街。

面对沉默的基尔伯特，泰尔斯缓缓摇，语气低沉：

“要在那儿安家的，要么够狠辣，要么够勇敢。”

或者……够绝望。

“它不远处有条地势低的街道，大家都叫它地下街。”

地下街。

泰尔斯恍惚地呼吸着，不知不觉中讲述的对象已经脱离了眼前：

“每次下雨都会淹水，所以在那儿的房屋店铺，包括转角的那家格罗夫药剂店都总有一霉味儿。”

格罗夫药剂店

泰尔斯越是说下去，他的心就越是纷复杂。

“除了落酒吧——它的地段最高最好，除了一条时常堆满垃圾的后巷之外很少淹水，但更好的是，很少有敢在那里撒野，就是要小心下手的目标，别惹错了。”

落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