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
文法、历史、礼仪……
“和北地还蛮像的嘛……”泰尔斯嘀咕道。
直到基尔伯特笑眯眯的下一句话:
“而文法作为第一门课,其下……”
“再分出……三个科目。”
泰尔斯霎时一顿。
什么?
“等等等等,”少年公爵连忙阻止他的老师:
“你是认真的吗?”
三大类,第一类就有四门,第一门就有三科……
所以,三乘以四再乘以三……
等等。
这不就是他梦里那位慈眉善目、时常笑眯眯的,“别急,我今天只讲两点,嗯,首先是第一个大点下面的第一个小点,然后我先来讲这个小点的第一个部分……”的大学辅导员吗?
泰尔斯脸色一黑。
他上的到底是课还是分类学啊!
但是基尔伯特依旧淡定:
“礼貌,殿下,烦请让我说完话。”
泰尔斯吃了个软钉子,一脸僵硬。
基尔伯特还是那副笑不见眼的
,继续道:
“所以,文法课下分三科:语法,逻辑,修辞。”
还沉浸在挫折里的泰尔斯耳朵一动。
“等等,语法,逻辑,修辞……有点耳熟啊。”
王子先不去吐槽“三乘四乘三”的科目总数,而是触发了另一段回忆。
基尔伯特回以疑问的目光。
“虽然只有几个月……”
泰尔斯挠着下
琢磨道:
“但是,结合北地的国
,老乌鸦重订过我们,我是说,重订过我的课程表。”
基尔伯特示意让他继续。
“文法,这是北地
最轻视的科目,”泰尔斯试探着道:
“但老乌鸦反其道而行,他特别把它从军事室内课里拆了出来,还专门强调,文法要学三样东西。”
基尔伯特突然笑了。
“让我猜,他指的就是——语法,逻辑,修辞?”
泰尔斯点了点
。
“对,但没那么细——北地
不喜欢——通常而言,老乌鸦会给我们一首诗或一篇短文什么的,让我们研究它的语法,说清楚作者的想法,总结它的逻辑结构,然后让我们自己在修辞上加工它,重写它。”
基尔伯特似乎想起了什么,满是怀念地颔首道:
“龙吻学院历史悠久,而龙吻地少受战火波及,数个世纪以来,更是西陆
文荟萃之地。”
“他们的文化受帝国影响极
,对帝国文明的保留也极多——某种程度上更甚我们。”
他赞许而欣慰地点点
:
“感谢希克瑟先生,他省了我们不少事儿。”
“您也许没注意,殿下,但六年前,我在这里教给您的就是文法课的组成部分:无论是古帝国文和古诗体的语法理解,抑或是十四行诗的行文逻辑与修辞。”
泰尔斯恍然。
“既然您这么说了,在文法课上我会酌
做出修改——希克瑟先生的处理就很得体。”
基尔伯特重新抬起眼镜,低
把纸张的
程表第一排全部打上标记:
“那文法课三科,让我们……每周拿出六个上午吧。”
泰尔斯脸色一变。
等等。
六天?
王子苦起脸:
“既然时间紧迫,那我们不能放在历史和礼仪课里吗?你知道,文法这东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
可基尔伯特却很是坚持。
“不,殿下,文法课的重要远远超乎您的想象。”
外
大臣依旧努力在纸上划拉着课程安排:
“听和说,这不难。”
“但难的是,在听说之外,并不是
都会思考、理解、表达。”
基尔伯特抬起眼睛:
“更糟的是,
都以为自己会了。”
狡狐眯起眼睛:
“所以希克瑟先生有句话:‘这世上大部分的矛盾冲突,都是因为某些
的文法课不及格’。”
“这就是为什么,在听和说之外,我们还需要读和写——这可不仅仅是识字儿这么简单。”
泰尔斯哑然。
好吧。
基尔伯特低下
去整理他的课表:
“您生而高贵,殿下,但如果您连他
讲出的话语都理解不全,连行文背后的逻辑都难以看清,连内蕴
理的修辞都一无所知,”基尔伯特轻哼一声:
“那我贸然让您去了解历史,习得礼仪,把您推给整个世界,那是极不负责任的。”
基尔伯特似乎越说越来劲:
“若您不通语法,不解逻辑,不明修辞——或者更糟,你知晓以上三者,却不知如何应用,更未从中获益——那面对历史和礼仪,面对不同的
、事、物,您依靠智慧作出的选择就会很有限:不是冲动的盲从就是无知的反对,不是拙劣的模仿就是自以为是的不屑。”
“而它们都能归为一类:误解。”
“让您变成自大的蠢货。”
泰尔斯挑了挑眉毛。
我只是提个问题而已……
怎么感觉……被教训了?
而且……
泰尔斯不禁心想:
这个时候的基尔伯特,还真像……老乌鸦本
啊。
基尔伯特的话还在继续:
“相反,如果您通晓文法,那无论历史礼仪,
世故,学起来就都是事半功倍,一点就透。”
“而非像大部分
一样,只凭直觉与运气,浑浑噩噩地活在这世上,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基尔伯特话锋一转,脸色一暖:
“请记得,殿下,这不是为眼前,而是为长久。”
泰尔斯被说得一阵
大,忍不住向后靠去。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
都对。
“所以文法课就这么定下了,那么基础类里,就剩下另外三门:历史、礼仪、古语和外语……”
基尔伯特顿了一下,放下手持眼镜:
“我相信,老乌——希克瑟先生也有做出相应的调整?”
历史、礼仪、古语和外语……
三门。
泰尔斯叹了一
气:
“对,他的第一节课就是讲历史。”
“但他的历史不止是北地
传统的寓言故事,只告诉你发生了什么,而你需要记什么,得到什么教训,谁是对的谁是错的,谁在里
功绩最大最需要记住之类的马
词儿……”
泰尔斯说着说着,也渐渐被勾起了怀念:
“相反,老乌鸦所讲解的每一段历史,都引出一个主题,然后他止步于此,回
来
你思考。”
他越说越
:
“法律的成因、信仰的基础、统治的界限、胜负的意义……所有你只看流水叙事、只读英雄赞歌、只翻既定结论时看不到,更想不到的东西。”
也许是出于对老师的尊敬,也许是刚刚说了太多
,这次基尔伯特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