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力被回忆分散，王子的语气也越来越随意：

“然后，然后明就下班了——我是说，休息了——最早的诸开始接班，我所记得的好像有皓月、冥夜、群山、牧海、漠、丰收、凄风……”

泰尔斯挠了挠：

“当然，来最大的还是‘圣’埃罗尔，据说他就是太阳本身，算是明的亲儿子吧……”

室内响起基尔伯特重重的咳嗽。

“无妨，”出乎意料，梅根祭祀只是温言开脱，毫无被冒犯的意思：

“一点道听途说的幽默戏言，不会影响我们对的敬畏。”

原本停了一下的泰尔斯这才扬了扬眉毛，偷偷对基尔伯特挤出一个作怪的眼：

“从那之后，圣身为首，统领诸，替它的把拔代班，保佑万物……”

“我们的世界就被冠以埃罗尔之名……”

“后来，灾祸降世，终结之战，‘大裂沉’之后，埃罗尔也跟他爸爸一样失业——咳咳——休息了，他的儿就接过职责，与其余诸一同看护世界，就是落……”

嗯，没错。

所以，在泰尔斯看来，配上世界历史后，从远古帝国的明公教，到最终帝国的圣教会，再到现在星辰王国的落殿，埃罗尔世界里，帝国一脉传承下的“明-圣-落”的经典话，可谓一段与帝国版图休戚相关的惨痛家族企业史：

一代艰苦创业，终成大拿。

二代崽败爷田，中道崩殂。

三代惨淡经营，产在——咳咳，好像我自己就是星辰王子来着——复兴在即。

大厦倾颓，辛酸悲苦之余，不知怎么地，竟还有些莫名的大快心。

顺便一句，当泰尔斯把以上观点总结出来之后，埃克斯特负责教授历史课的皓月殿教士脸色不佳，一边的里斯班摄政却听得津津有味，连连点。

泰尔斯用菜市场砍价的气讲完了以上的话。

他笑眯眯地看向面色古怪的基尔伯特与陷沉思的梅根祭祀。

“你了解得不少……”

梅根祭祀眼沉静，似乎在思考。

“谢谢。”

泰尔斯耸了耸肩。

“……却不尽详实。”梅根淡淡说完她的话。

当然不尽详实。

事实上，这些唬的话传说，大部分是一个眼镜孩和一个不会死的恶魔告诉他的。

嗯，也许还得感谢某位为他的巨龙王后搜集了大量藏书的、鬼知道现在在哪的北地先王。

“所以你相信吗，泰尔斯？”

梅根祭祀重新开，双目炯炯有：

“你相信我们在此相遇，是的安排吗？”

泰尔斯挑挑眉毛，向前外大臣望了一眼。

这一次，他在基尔伯特的表里收获了期盼已久的认同感，后者甚至毫不掩饰地叹了一气。

我知道，对吧？

但泰尔斯毕竟还是王子，无论这堂课所面对的有多无聊，至少他要在表面上维系王室与殿的关系，保证双方的默契。

王子清了清嗓子，面色重回严正：

“我当然相信落的……”

“不，你不信。”

梅根冷冷地打断了他。

只见年长的祭司直直地望着他，目光，脸上的皱纹在此刻格外显眼：

“你既不信那些荒谬的话传说，也不信经过认证的教会经典，更不信如落这样的灵理应是我们的主宰与信仰所在。”

泰尔斯顿时一愣。

梅根祭祀轻哼一声，眼清亮而语气肃穆：

“你宁愿相信这是政治是谋略是斗争，宁愿相信我们在此相聚，是落教会为了影响王室，为了影响未来国王而采取的措施。”

“就像那边满脸不屑，却要硬装严肃的卡索伯爵一样。”

远处，原本还翘着嘴角饮茶的基尔伯特哽了一下。

啊？

“你们，跟此世绝大多数因为手握薄权、地位略高、小有见闻、学有稍成，就自以为是，面上毕恭毕敬，背地不以为然的高位者们一样……”

“不信。”

“藐视。”

这话说得太直白狠辣，不留余地。

泰尔斯不得不收敛笑容，基尔伯特也放下茶杯。

梅根的语气极为冷漠，就连身后的修也感受到了那气场，在不安中瞥向王子和伯爵。

“所以，你也就不会懂得活在一个有的世界里是什么感觉，不会懂得与信仰给世界带来了什么，不会懂得真正的信徒们是如何生活的。”

面无表的梅根重新望向泰尔斯，与他对视。

“你更不会懂得，若怀抱虔诚去了解与信仰的世界，究竟会让你发现什么。”

那个瞬间，泰尔斯感觉略略一窒，好像此时此刻，对方才是这个书房的主。

他吸一气：

“我……”

“那么，你的世界就永远缺少了一部分。”

梅根似乎并不顾忌对方的权位，丝毫不给公爵说话的机会：

“这很糟。”

她身体前倾，直视泰尔斯的双目。

“非常糟。”

仿佛要穿透他的瞳孔，直刺他的内心，拷问他的灵魂。

“非常，非常，非常糟。”

她的声音低沉，目光冷淡。

泰尔斯的表也沉了下来。

他坐在书桌后，沉默了好几秒钟，这才缓缓推开手边那本为了这堂课特意找出来的《落使徒行传》。

基尔伯特想要缓和一下不太友善的气氛，但他刚刚发出第一声咳嗽，泰尔斯就开了。

“所以，你要怎么办？”

只见年轻的星湖公爵同样不闪不避地对视着落祭祀那的双目：

“如果我不信，你们会怎么做？”

泰尔斯笑了笑，摊摊手：

“烧死我？”

这话说得室内一静。

梅根祭祀皱起眉，细细打量起泰尔斯。

几秒钟过去了。

只见梅根冷哼一声，语气不善：

“是的。”

这次到泰尔斯一愣。

搞，搞什么？

侍立着的小修紧张起来，没见过这般阵仗的她，不无惊恐地望向错愕的星湖公爵，似乎害怕位高权重的他一怒之下就要发话“拖出去宰了”似的。

基尔伯特的咳嗽声突然高亢起来：

“咳咳，殿下，那个今天……”

但这一次，卡索伯爵那不合时宜却迫不得已的打断没有奏效。

只见梅根祭祀秘地笑了笑，第三次无视了基尔伯特，补充上未说完的话：

“……在很久以前，是的。”

此话一出，泰尔斯紧起来的眉毛旋复一松。

拜托，讲话不要大喘气啊。

只见祭祀缓缓靠上椅子，语气重新变得温和：

“所以，泰尔斯，烧死你，会改变你的信仰吗？”

“会让你相信的存在，的荣耀，的伟大吗？”

远处的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