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有所连接的信仰——反而转信那个与异兽杂还不以为耻的开国国王带来的东西：

蛮横与愚昧，傲慢与自矜。

梅根撇了撇嘴。

天知道皓月与冥夜殿牺牲了多少，才能在那片土地上生存下来。

但这就是信仰的之处，不是么？

就像多少年前的自己，不也是沉浸于虚荣和冲动，自以为明了自己的生，找到此世的追求，从而无视的教诲与安排？

幸好，无私无怨。

唯有佑护与宽容。

梅根感激地在看不见的袖子里做了个祈祷式，这样，后面紧张的小妮娅就不必跟着她重复。

“首先，魔法缘何而起？”

泰尔斯维持着笑容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开玩笑，我要是知道那就好了。

不，她要是知道我知道那就糟了。

梅根向身后的年轻修示意了一下：

“妮娅。”

那个看上去清瘦可怜的面纱少得到提示，吃力却小心翼翼地从他们带来的行李里，捧出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大方盒，摆上泰尔斯的书桌。

等等，不是盒子，它从上到下，是由一片一片的薄板叠合而成的，不留缝隙。

似乎更像一本——书？

金属盒子最上面的图案是一个雕刻得栩栩如生，被众所环伺的戎装国王，雕刻的风格简单朴实，却易于理解，周围还镌刻着一些泰尔斯看上去十分眼熟，跟古帝国文有些相近的符号。

“这是什么？”

泰尔斯皱起眉，下意识伸手想要掀开这本金属打造的“书”。

啪！

“不许碰！”

泰尔斯手背吃痛，一惊之下缩回手掌，却发现打他的是那个叫妮娅的小修。

只见妮娅习惯地伸着手，可以隐约看出面纱下恶狠狠的凶相。

就像她曾无数次做过这个动作，警告想要碰触这本金属页书的。

但是下一秒，当小修意识到自己打的是什么后，她顿时惊慌起来。

“我……”

妮娅低下，嚅嚅地呢喃道：

“对，对不……”

泰尔斯只能尴尬地笑笑（他还能做什么？让dd进来，把她拖出去宰了？），悻悻地收回胡来的左手。

但梅根祭祀很快为他解了围：

“这是在安塞特王的墓葬中发现的金属铭板。”

“安塞特王？”

泰尔斯眼一动：

“等等，我读到过这个名字……”

泰尔斯开动自己的小脑筋，回忆起龙霄城里的藏书室时光。

但显然梅根不准备给他展现记忆和学识的机会，直截了当：

“他是诸王纪的类先王之一，是沙文古国的王室姻亲。”

“在最后防线崩溃，铁血王战死，北地失守，沙文灭亡，而古兽大举南下的一个世纪里，正是安塞特王振臂高呼，力排众议，在惊惶南逃的类队伍里团结诸王，组建联合会议，固守坚城，伺机反攻……”

泰尔斯恰到好处地哦了一声，想起这位诸王联合会议的发起者，以及诸王纪的标志物，但他看了看桌上的金属铭板，随即表古怪：

“安塞特王……”

“你们……盗了他的墓？”

梅根祭祀的表随即一僵。

“不是我们。”

她的语气有些不满。

泰尔斯咳嗽了一声，悻悻道：

“当然不是。”

你们只是……善良天真又无辜无邪的买家和收藏家，对吧？

“而这是……”泰尔斯把注意力转移回眼前一页页的金属铭板，看着妮娅熟练地打开前几页，闪过几个画面：

城墙塌陷，岗哨碎，无数们身首异处；

巨大的身影幢幢而来，手提与武器，近一群无路可退的士兵；

封面上的国王坐在圆桌旁，挥动手臂慷慨陈词。

“久远的古代，在纸张和印刷都未曾出现的时候，们把重要的事迹与历史记录在特殊合金所铸就的铭页上，不致忘却。”

梅根坐在原位，淡淡道：

“据我所知，包括北地在内的一些地方，依然保留着这样的传统。”

泰尔斯想起来了。

还在北地的时候，据说白刃卫队的《白刃传世书》就是这样写就的，只是泰尔斯一直想不明白，几百年下来，白刃卫队的记述怎么也该有几十吨重了吧，细胳膊细腿的死脸拿得动吗？

远处，惊讶的基尔伯特既想上前又不能失了风度，只能在原位上伸长了脖子瞄来，泰尔斯能从他的眼里看到对这份金属铭板的惊艳。

“最初的最初，在世界尚未被完全探索，在信仰仍旧四分五裂，类依旧渺小卑微的时候……”

梅根不徐不疾，缓缓道来，修妮娅则配合地翻页：

书页上，戴着王冠的众王身形渺小，在一群巨大的身影中背靠背站在一起。

“那时环绕在类周围的，是格格不的强大异族：崇拜先祖的嗜血兽南下开疆，信仰自然的灵王国霸权正炽，尊奉铁与火的矮列王野心勃勃……”

“更有巨龙与厄兽们……”

泰尔斯一动：

“厄……什么？”

梅根不得不再次停下，叹了一气：

“某次考古发现的证据显示，早在类的图画和文字出现前许多年，我们的世界是由许多体型巨大的猛兽们所统治的。”

“难以想象的巨大。”

“巨龙只是其中之首。”

“它们肆无忌惮地往来天空与大地、统治高山与海洋，以世界作猎场、用生灵为隶，对渺小虫豸们予取予夺，展现无边威压。”

泰尔斯这才了然。

妮娅又翻开一页：

一个戴着王冠的男站在城，许多影立在他身旁，有的手持武器，有的身披长袍，有的倚着手杖……

“而类之中，有着这样一群谋士，他们凭借着经验与智慧，在部落的帐篷里，在贵族的宫廷里，在城市的高塔中，尽职尽责地出谋划策，努力为类争取喘息之机。”

“与那边的卡索伯爵别无二致。”

远处，基尔伯特的脸色又了一些。

“彼时，险恶的环境几乎将地位最卑，力量最弱的类上绝路。”

妮娅翻开下一页。

这一页的雕刻，吸引了泰尔斯的注意：

苍莽的天空中，太阳的图案中出现了一个雕刻得模糊不清的身影，它凛然下望，从天空中，向国王与他的谋士们伸出手臂。

“直到灵下望，怜悯弱小。”

梅根的话越发邃：

“先知与使先后降世，为类指出未来的道路，播撒诸的信仰。”

“而我说到的那群……”

梅根抬起：

“他们中的一部分接受了与信仰，虔诚且谦恭。”

“另一些则抱持怀疑，甚至嗤之以鼻不以为然。”

泰尔斯一凛，他随即看到妮娅翻出的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