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增。

不过……

如果刺客的目标，不是国王？

泰尔斯摸上桌上的餐刀，转过眼，跟马略斯确认了一下。

还好，星湖卫队把他四周的要道守得很好。

“陛下这就离开了？”詹恩皱眉道。

“是的。”

泰尔斯回过，心里又冒出那个詹恩为他挡刀的荒诞念：

“还有其他客在场，我觉得您也是时候……”

但詹恩却打断了他。

“你今天开场的祝酒词不错。”

“为，为国，为王，为他，为信念而杯，”詹恩的目光聚焦在泰尔斯身上，显然还不想离开：

“但很少有会说：敬自己。”

詹恩淡淡道：

“自己。”

泰尔斯微微蹙眉。

他感觉到，詹恩的绪变了。

因为国王离场，想要挤到星湖公爵这边来的客变多了，但他们都被星湖卫队拦了下来，理由是现成且明显的：泰尔斯殿下正与詹恩公爵相谈甚欢，不得打扰。

“告诉我，泰尔斯。”

詹恩再一次直呼王子的名字，他转动着手里的酒杯，轻声道。

“你有没有想过……”

鸢尾花公爵在座椅上仰起，望着大厅里的巨大廊柱，目光认真：

“当年，若那位瑟琳娜士没有出其不意，将你掳到蔓庄园，让你我从一开始就变成敌……”

“后来，若她也没有混你的车队，引来夜幕王的追杀……”

“那我们今天，就会是另一副形？”

泰尔斯盯着詹恩，表严肃起来。

“什么意思？”

但鸢尾花公爵微微一笑：

“璨星与凯文迪尔，九芒星与鸢尾花，我们其实不必为敌。”

“你和我，我们可以捐弃前嫌，站在一起……”

詹恩注视着他，眼中绪翻滚：

“在后，于这摇摇欲坠的世道里……”

“成就功业。”

泰尔斯眼一动。

詹恩缓缓靠近他，第三次举起酒杯，露出他招牌式的，让如沐春风的笑容：

“只要你愿意接受和平——不再与我为敌。”

泰尔斯怔住了。

詹恩挑起眉毛，动了动手腕，对着泰尔斯在桌上的酒杯示意了一下。

两对视了好几秒钟。

那个瞬间，泰尔斯仿佛回到多年以前。

那时，在北地的军帐里，另一个粗犷得多的男也是这样，把自己的酒杯推给当时的王子，邀他共饮。

泰尔斯很快回过来，他望着詹恩的表，笑了。

“捐弃前嫌，站在一起……”

“这话听着真耳熟，”王子玩味地道：

“六年前，我出使埃克斯特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说过类似的？”

詹恩面色一沉。

泰尔斯看着对方的表，想起法肯豪兹公爵在鬼王子塔里的话：

【但你更要小心，警惕。】

【有权有势的贵族领主们会争先恐后地来找你，拉拢归国未久的王子，用尽方法争取你站到他们的一边，把你变成对抗复兴宫的先锋。】

泰尔斯盯着詹恩的脸色，轻笑道：

“抱歉，但也许你应该说：璨星和凯文迪尔，我们脆联姻成一家，后血脉相融，进退一体，共分星辰王座？”

那个瞬间，王子清清楚楚地看见：詹恩的表冷了下来，呼吸加剧。

像是温和的春风，突然撞进了冷气团。

外围，回来替守的多伊尔打了个哈欠，推了推旁边一脸老实的护卫官费里：

“殿下跟凯文迪尔家的，他们到底聊了什么？感这么好？这么久都不散场……”

“话说费里啊，你觉不觉得，虽然今晚许多姑娘们试图接近，但殿下他，他，更喜欢跟男们待在一起？”

也许没料到dd会跟他答话，忠心耿耿盯着宾客们的费里愣了一秒：

“额，好像是的？”

多伊尔一脸狐疑：

“你说这是为什么？”

费里不假思索地答道：

“因为殿下也是男啊。”

嗯？

多伊尔生生一怔，感觉有哪里不对的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找到这句话的瑕疵。

泰尔斯眼前，南岸公爵轻轻放下了酒杯。

“我们过去的矛盾，都是意外所致或形势所迫，但那绝非故意或私恩怨。”

詹恩呼吸了两，似乎在调整心：

“但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这次只有我和你，跟我们背后的家族无关，不必把他们牵涉进来。”

鸢尾花公爵的语气很生硬，似在强自忍受。

只有我和你，跟家族无关……

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泰尔斯心中扑哧一笑：

这满满的渣男台词既视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