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老师。”

有回答自己，那个声音如此熟悉。

“一个还会害怕吗？”

“不会了，老师。”

有颤抖着发出会用，忍住哽咽。

“还会……哭得像是小孩子一样吗？”

“不会了，老师。”

那个保证如此坚决，可是为什么会有水滴落在自己的脸上呢？又在撒谎了吧？那个孩子就是这样吧？还会骗自己说下雨了，总是这样，让割舍不下……

可是他终于能看清那个孩子的样子了。

那么俊秀，那么温柔，那么的让喜。

“你已经长大了，夏尔。”

亚伯拉罕欣慰地低语，“真是太好啦……”

这就是声带碎之前，最后的声音。

还有很多话想要说，还有很多承诺他的事想要做，还想要拥抱孩子们，还想要活下去，想要去寻找自己能够理解的世界，想要去参加一场婚礼，想要牵着一个孩子的手，将她给另一个孩子……

想要让他们幸福。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别无所求。

还不够吗，亚伯拉罕？

足够了吧？

曾经空空的心灵，不是已经被装满了吗？

曾经求之不得的生意义，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在孩子的陪伴之下死去，对于你这样的刽子手而言，难道不已经是迹一般地救赎了吗？

啊，足够了。

已经足够了……

就像是许多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样。

亚伯拉罕微笑着，抬起碎的双手，向那个痛哭地孩子道别。

手指叉在一起，合拢，分开，最后再重叠。

在碎之前，告诉他……

夏尔，我很幸福。

这就是，亚伯拉罕的结局。

就这样，消散在夏尔的怀中。

消散在风里。

夏尔低下，看着空空地双手，试图握紧，却抓不住他留下的最后痕迹。

徒劳的努力，不断地重复。

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能挽留。

他的父亲，已经死了。

在那一瞬间，他却在恍惚中回忆起盖乌斯曾经的话语。

“夏尔，死亡是有重量的。”那个残酷的声音在耳边呢喃：“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是的，总有一天，夏尔。

就是现在。

他捂住脸，想要尖叫，试图痛哭，可是竭尽力气，却发不出声音。

悄无声息。

这就是最后的绝望悲鸣。

祭奠世界的坍塌，任由不存在的鲜血河流将自己淹没，看着大地被惨烈的血所覆盖，畸形的怪物自土中长出胚胎，万物在哀鸣中走向腐败，向着他展露出自己的丑陋本质。

这个世界……早已经无药可医。

所以，是谁都好。

夏尔跪在地上，无声哀鸣。

不论是谁都好。

求求你们。

杀了我-

那一瞬间，残酷的明终于倾听到了他的祈祷。

燃尽世界的辉光，从天而降！——

在遥远的圣城，圣复活大教堂。

亚伯拉罕死亡的那一瞬间，身披红衣的老失望地收回视线。

当寄托了所有希望的计划失败之后，他闭上了眼睛，掀开了面前的琴盖，倾尽全力地按下了四个起始的音符。

呼唤《命运》的到来。

磅礴的乐章在十指的演奏之中缓缓展开，如此恢弘的旋律却没有呼应任何以太，只是化作纯粹的声音在回。

只是将地底最处埋藏的残骸唤醒，在赤之王双目中亮起的冰冷荧光中，无数字符细碎的文字闪过，到最后，只留下了一行稍纵即逝的简单字符。

【验证完毕】

在那一瞬间，千万丈的天穹之上，在天空之上的天空，黑夜之后的黑夜里，如今的类所难以企及的最高处，无数漂浮在轨道上的钢铁碎片里，有庞大的东西张开了羽翼。

以钢铁所锻造的‘明’自漫长的沉睡中苏醒，抖落躯壳上在撞击中遍布坑的装甲，缓缓开启，十六道漆黑的‘羽翼’张开，遥遥的对准大地。

那是曾经北美移民船在被击毁之前所释放出的最后造物。

将任何战争都一锤定音的终结，完全蓄力之后，足以一击贯穿星辰，毁灭一整个世界的钢铁卫星。

命运。

类的终极自灭武器。

哪怕等待了数百年，残留的能量不足百分之五的况之下，也足以彻底地改变大陆板块，虐地填平海洋，再造新的大地，毁灭一切……稍有不慎，形成的后果就会令类卷新的灭绝。

也足以，将灵彻底毁灭！

“啊，请你将我打地狱，给予永恒的刑罚。”

最后的赤之王闭上眼睛，轻声祈祷，敲响最后的音符。

那一瞬间，大地上有数千万沉睡在梦中，听不见有无声哀哭，有数千万辗转反侧，却难以察觉一个的绝望。安格鲁的黄金猎犬仰望远方，阿斯加德的战火依旧在继续，勃艮第的灯火长明，而震旦的长城自内而外的逆转，发出史无前例的以太洪流，席卷整个世界。

有愤怒而不甘地陷沉睡，有得偿所愿，对自己的仇大施报复。有的等待着在十五年后拯救自己的，有的期待着类能够得到救赎。

还有跪在地上，祈求死亡。

以自毁的过载频率，类的最终武器放出了死亡的光。

于是，命运降临！

带来了火雨，地震，哀鸣，和死亡。

大地动，蒸发一切，光芒播撒着虚无和灾厄，烧灼着大地，将数百里之内的大地烧化，令熔岩流淌。

大地出现了可怕的凹陷。

高加索的天空都被冲天而起的火光烧红，无数惊醒，跪在地上，膜拜这恐怖的毁灭，祈祷渺小的平安。

幸好，毁灭很快就结束了，正如同它突如其来——

漫长的黑暗里，他什么都看不到。

感觉不到身体，痛苦和悲伤都仿佛远离了，在毁灭之中。

这大概就是死亡吗？

对自己的惩罚就要开始了吗？

他的心里升起了片刻的宁静，可很快，他就隐约听见了声音。

“……竟然还残留着活，太可怕了。”

“别怕，已经废掉了，还残留着微弱的恢复能力，不过经组织都已经无法再生，就算活过来，也是个植物。”

“要杀掉么？”

“不，他还有用。”有说：“至少，还可以用来毁掉另一个。”

声音消失了，他陷了无尽的梦中。

一切还未曾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