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开始。

当叶清玄从地上起身时候，便恢复了静谧。

或许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或许，还有一点问题没有弄完。

他凝视着面前间乐土的最后残骸，视线便仿佛穿过了物质的阻隔，落在以太界的最处一样，看着余波渐渐平静的遥远世界。

抓紧这最后的时间。

而在这寂静里，他忽然有一种切实的明悟：或许，对于以太而言……类才是突如其来的天灾吧？

为所欲为地闯这个寂静的世界里，擅自创造了自己的文明，自居为万物的灵长，自认为拥有了一切。

创造、毁灭、兴起、灭亡，全贯注地诠释着自己的悲喜，却从未曾问过这里真正的主。

“不论是大源也好，其他的什么也罢。”

叶清玄轻声说：“你在看着我，对吗？”

那一瞬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在这一片宁静之中，那回在以太界最处的余波中，仿佛传来了隐约的回应。

无穷尽的以太之海动着，凭借着明陨落所掀起的庞大余波，勾勒出遥远的廓。

恰似一双模糊的眼瞳，自长眠的间隙，向着尘世投来了匆匆一瞥。

静静地凝视着他。

倾听他的话语。

或许，那才是一切奥秘和力量的尽，一切以太的源和归宿，类梦寐以求的大源。

相较祂所经历的久远时光，类的千百年，不过是短短的一瞬。无数次王朝兴起和灭亡，对祂而言，也不过是一场长眠。

局限于物质之中的类从未曾触及过祂的髓，在数百年来，类藉取以太的力量，挥霍着迹，扰动着祂的梦。

于是，在庞杂的祈愿和悲鸣里诞生了名为‘天灾’和‘明’的泡影。

到如今，或许就算是祂也感觉到无奈和厌烦了吧？

在这仿佛永恒的寂静中，叶清玄凝视着祂的眼眸，说出了来自类的请求。

“我想要跟这个世界谈一谈。”

……

不知道过了多久。

时光仿佛停止了流动，的感知无从领会它那邃的流淌。

当第一片落雪自天空上洒落的时候，短暂又平和的谈话便告以终结。

“那么，感谢您的慷慨。”

叶清玄起身，抚胸行礼，以类的礼仪道别：“遵照约定，自此之后，以太之网将会主持以太界的运转，彻底封锁类通往大源的路径。再不会有新的天灾诞生，也不会有扰大源的寂静长眠。”

“或许等下一次醒来，这个世界又会不一样了吧？”

没有回应他的话语。

伴随着以太界中最后的余波消散，以太之海恢复了平静。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无知晓，有一扇遥远的门扉悄然关闭。

这个世界迎来了新的时代。

以如此悄无声息的方式。

当冰海的尽浮现出隐约的阳光时，赫看到了远方叶清玄的身影，第一个自那一片荒芜大地上走出的。

带来了战争的最后的结局。

他抬起，坐在冰面上，去仰望着那个沉默的年轻。漫长的一夜过去之后，都是同样疲惫的眼瞳。

叶清玄告诉他：“都结束了。”

“呢？”赫问。

“已经死了。”

这是叶清玄的回答。

好像明白了什么，赫颔首，再没有说话。

两个沉默地看着远处渐渐升起地太阳。

许久之后，叶清玄把最后一根烟抽完。

“我要走了，要我捎你一程吗？”

“不用了，谢谢。”

赫笑了笑，将冷掉的烟斗放在身边：“让我一个待一会就好。”

“那么，再见。”

“嗯，再见。”

赫微笑着，没有目送他离去，只是凝望着太阳升起的地方。

很久，很久。

他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旧的时代，就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