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何换玉先跟钟家把他们家祖坟猛夸一通，接着讲他的大阵，摆开来说了一大通风水知识，什么木料、玉料名称，九宫、六合，九龙九星，古代大师名讳……唰唰往外扔。

江澈听都听不懂没文化真的好可怜。

何换玉脱离钟家后走到他身边，微笑看了江澈一眼，从身前绕过，笑着，轻声道：“此一堑，就当是你的学费吧。港城竞争很大啊，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这边话音刚落，山路上，一阵有些嘈杂的声音传来。

钟石山带来留在山下的两个保镖一路阻拦，却还是没拦住七八个村里的老上山。

其实倒也不是拦不住，只是没有钟石山的指示，他们不敢贸然采取手段。

“钟生，对不起，他们……”一名保镖走到钟石山面前，低愧疚道。

“没事。”钟石山淡定地摆了摆手，以他的能量，市县领导的态度，自然不必对几个老农有太多顾忌。

大不了以后雇两个守墓就好。

“你们这是？”能保持礼貌的况，钟石山还是保持着礼貌。

但他对面，包括江老在内，几个老都有些发懵地站在那里……很怪的反应。

何换玉不关心这些，这是钟石山的事，村民会闹，他早料到了，就算现在不闹等到钟家祖坟开始大修，他们也肯定要闹……

闹就闹吧，至于钟石山是强压还是花钱摆平，那不关何大师的事。

“何大师。”江澈从刚刚被怼蔫了之后一直到现在，第一次开。

“嗯？”何换玉有些好他想说什么，但依然轻松。

“何大师身体一向可好？”江澈问。

何换玉莫名其妙一下，淡定说：“很好。”

江澈长出一气，说：“那就好。”

对话结束，何换玉转身不再搭理江澈。

另一边，几位老终于回过来，指指钟石山，又指那座正在被清理，摆满了祭品的坟包。

“你拜牛二赖家的祖坟嘛？”终于，其中一个道。

钟石山脖子向前，瞪大眼睛，“……嗯？”

何换玉站在江澈身前的背景突然晃了一下。接着，晃晃悠悠地转身，目光呆滞地看着江澈，其中还藏有几分不信。

老们的话还在继续。

又一个道：“怕是离家太小，认错了吧。你家祖坟在上，至少还百来米呢。”

另一个道：“其实也不怪你认错，二赖这混账，清明祖坟都不祭，早年墓碑被牛蹭翻了，他也不管……”

听清楚了，钟石山整个后仰一下，又很顽强地挺了过来，拉一把儿子，一声不响拨开灌木直往上方，老们所指他家祖坟真正的位置奔去。

江澈面前，何换玉气短了，呼吸的声音抽一下，抽一下，短促而无力。

他在晃，手和腿都在抖。

解释不通的，无论如何都解释不通的。太迟了，他做的，说的，都已经太多了，圆不回来了。

指责江澈故意带错位置？可以，但一样没用。他是大师啊，他怎么能看不出来？怎么能在位置错了的况下还整出那么多异象，说出那么一大堆道理，而且开就要三百万？

他知道，自己死定了，钟石山不会放过他的。

“大师，挺住啊。”江澈轻声道。

脸色煞白，何换玉低拼死喘出一气，“我，我昨天还没想与你翻脸……你，你竟然从一开始就准备埋，埋了我。你……你，真的会算？”

江澈无辜，“不是啊，我真的就是认错了。你看我这么年轻。大概，这就是命数吧？大师你快别管我，抓紧算一下，你这回还有没有救啊。”

何换玉看着他，眼好委屈。

“呜……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