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男，大抵哪怕实际没有，幻想也有过，指给某个或某些说：“看，这是朕的天下；这是……”

江爸过往指给过江澈，“看，这就是咱家的自留地。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现在他站在临州市原国营纺织二厂，偌大的铁制大门前，默默点了根烟，抬眼望去，连片的厂房、仓库，食堂……

这是咱家的千工厂啊。

江爸当然不是第一次来二厂，他之前考察来过好些次，但是作为主身份，这是第一次。

没有太表现出来，也没有说出什么豪言壮语，但是，确实有些心怀激了。

“走，看看。”

江爸当先走去，身后合伙来了有好几位，包括唐玥、陈大平。江澈和爷爷也从江老已经划走的地盘门卫室，走出来。

二厂厂房面积很大，其中好几处，还都是新建没几年的。江澈不太在意这些，在乎的是地理位置，但是江爸就不同了。

唐玥更不同。她在这里长大，她十四岁辍学进厂，站上生产线，凭双手养活自己和弟弟，她的父母双亲在曾经那场大火过后无处寻觅的骨灰，就埋在这片土地下。

没有有她如今的感触刻……

“爸、妈，儿回来了。”唐玥走向那间失火后重建的仓库，泪湿眼眶，蹲下抓了一把土在手心，默默说：“以后就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了，你们看着我啊……”

群慢慢分散了些，各自三三两两，去看自己最感兴趣的地方。江家老子和江爸都是侍弄庄稼、院子习惯了的，见着啥落满地了，哪不规整了，就忍不住停下来，上手把东西捡一捡，归置归置。

这细微的动作里，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和满足感。

“这些碎布留下来，别扔了。”江老弯折腰，把一堆原来二厂留下的布摞一起，从四处抱回来。

江爸和江澈只好也跟着去做。

祖孙三很快垒了个到腰上的小山包。

“碎布，做个拖把就挺好。”老子看看，满足地笑着说：“这要是过往的子啊，鞋垫、尿布，就都可以从这里来了。别看这些东西碎，那会儿谁舍得给你啊，得讨才能讨一个边边角角，多了就要花钱。”

拍拍手上土灰，老很惬意。

江爸把手上最后一点儿摞上，砖对江澈说：“对了，正想听听你的意见，现在厂子大了，管事的肯定也要多起来，你有什么心思，说说看。”

话这么问出来，当着江老的面，其实是一种坦诚。

因为有些话，一家之间其实也不是那么方便说的，毕竟从江老那里算，膝下三个都是亲儿子。

眼下这个看起来马上就要一得道，犬升天的关，不说，不等于他心里没想到。

“二叔可以个副总。”江澈笑着，直接说：“副总可以多几个嘛。二叔现在能力肯定是不够的，但是不论怎样，他和二婶跟着你和妈，一路从服装店、卖盒饭走过来，功劳苦劳加上相互了解，用着顺手……爸你怎么也得有个切实的亲信在身边，暂时不用给太多权力，就是给个位置，帮衬你。”

二叔二婶是在金钱面前经住了考验的，之前开服装厂，他的活杂而且多，但是因为合伙更多，没职位给他，二叔照样做做事尽心尽力，帮衬兄长。二婶这边，也帮江妈把两间服装店管理的井井有条，从不抱怨和索取。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因为仓库给外出过问题，他们夫妻俩就是在服装厂仓库住的。

江澈现在对二叔一家的品，有绝对的把握。

江爸想想，点了点，打心眼里，他也想给二弟一家更多。任唯亲这回事，只要有道理，刻意去顾忌反而落了下乘。

“那你二婶呢？”江爸又问。

“二婶可以去管食堂，那地方是最容易刮油水的部门之一。二婶子直，嗓门大，脾气也，不了解的最开始可能怕她点，这不是坏事。”江澈说：“但同时二婶为没坏心，也没有小心思，而且不记仇，等处长了，手下肯定都会服气……能力暂时不够些不要紧，因为她肯定公平。有个公平直爽的，真正做事的，才能安心。”

“件件是道理”，江爸想了想，爽朗一笑说，“那就这么定了。”

二叔二婶安排下来，剩下是小叔小婶的问题了。小叔是老子的幺儿，说不上偏心什么的，只是因为年代和年龄的关系，条件比起兄长们多少好一些，也安逸些。

关于这一点，江爸没让江澈来说，而是自己主动开：“我寻思你小叔小婶，暂时就先不进厂了，服装店那边两间给他们先打理着，先看看……”

这话当着老的面说出来，是最大的坦诚，同时也需要不小的勇气。江爸没把锅扔给儿子，自己硬着皮上了。淡定说完，有些紧张，怕爹。

什么叫先看看？

小叔小婶指定是没大恶的，但是大概因为从小一直被宠着让着些，有些东西，认知上太理所当然了，养成的子掺和，拿自己做半个主，同时小心思也有那么点儿。

给他们两间服装店先独立打理，到了是用心尽责了，还是贪了扣了，其实都不难察觉。

要是真的贪了扣了，往自己兜里搂了，江爸也不会去计较太多，甚至有可能都不会去戳穿，但是同时，肯定也就不会再给他们机会，去造成更大的问题。

话都说完了，父子俩整段对话都在江老面前，没半分遮掩，也没刻意去问他意见。

江老听着，想着，点笑了一下，说：“出息了，有取舍有分寸，挺好。”

事实他非但不介意，反而觉得，自家大儿子和大孙子，如今大概是真的能把江家托到另一片天地了。至于小儿子那边，如果会觉得这就是亏待他了，心生怨气，那就证明心确实差得太多，没什么好可惜的……他们至少还是过上了以前不敢想的好子，因为大哥一家。

江老这大半年在疗养院，接触的，看的、听的，很多都不一般，丰富的信息和见识揉进本就六十年浑不吝的子里去，老了老了，果然在往的方向去。

祖孙三气氛融洽又往前走了走。

“那那个陈大平呢？”路上老子问的。

陈大平是原先的合伙之一，在当时几乎所有都认为江家败局已定的时候，他是两家私下借钱的之一，还是场面上直接站出来撑江爸的唯一。

感激和义都在江爸心里记着。

但是，他刚受过一次教训……

“我刚也正琢磨这问题呢。”江爸说：“首先一点，这份要还，同时也得让其他看见，江家有事时候相帮的，我没忘记。”

关于这一点，江澈和江老都赞同。把帮你的忘了，有时候后果并不比把害你的放过轻。

“但是……”有些为难，江爸啧一声，看向江澈，意思想听他的意见。

“高职位轻权力。高待遇轻份。”

江澈简单两句话说完。江爸和江老互相看看，眼里都藏着惊喜和欣慰。

江澈接着解释说：“慢慢来，先让陈叔做些具体的事，看他适合哪一块。他不是自己做服装批发的么？未来厂子做大了，给他个省代理都行，好让明白，真心跟着江家的，少不了好处。但是……”

正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