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光景，孙氏墓地变化不大。

只能说坟上的新土成了陈土，墓碑上的字迹也因风吹晒不再那样簇新。

墓碑前，已经摆了一桌祭席。

沈瑞看着眼前墓碑，有些恍然。

他察觉出哪里不对了。

之前离开松江前，他有心想要将孙氏嫁妆捐出去，可因有顾虑，并未实现。孙氏的嫁妆没有捐，那诰命是不是也就没有下文了？

可话说回来，都说“夫贵妻荣”、“母以子贵”，古子并不是独立个体，而是“三从四德”。她们能得到的诰命，也是因丈夫或者儿子。

孙氏诰命，真的是因捐赠嫁妆修路搭桥才得？还是因丈夫或者儿子有了仕途功名？

沈举已经奔五十的，即便现下任教职，也不过是从九品，想要给妻子挣得“四品恭”诰命，这辈子是没指望。那剩下能指望的，就是沈瑾？

沈瑾出仕，且仕途到了正四品？

可恨他上辈子只看了一笔孙氏记载，并未去查看她的丈夫与儿孙的记录。

沈瑞摸了摸太阳，只觉得方才那一瞬间，针扎似的疼，不过是六年功夫，上辈子的事竟然像是隔了好些年，渐渐模糊起来。

“二哥，怎么了？这是疼？”沈珏正留心沈瑞，见状不由担心道。

沈瑾闻言，也带了担忧之色望向沈瑞。

沈瑞摇道：“没事，就是想起早年的事……”

沈瑾低下，色有些黯然，沈珏则是转过，望向宗房福地的方向。孙氏故去六年，沈瑞想起还如此难受；太爷还没有出百，为何自己从寝食难安到如今的寻寻常常，像是已经适应了太爷离去，眼泪流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