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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了！

年轻死囚嘟囔一声，提着已经收满了一半的药篓走进茅屋，就看到苏乞年站在药篓边，看向他的目光惊怒加。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瞧你这熊样！还想练武？让你筑基成功了，天下都成天命宗师了！”

少年满脸不屑，挺直腰杆站到苏乞年面前，用一种俯瞰的目光道：“不过你区区八品编修之子，能暂缓问斩，到这逍遥谷寻求一线生机，已经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堂堂汉阳郡主，真是瞎了眼才给你争取来了这样的机会，我的时间很宝贵，把药篓出来吧，不然就不止取一半，一些皮之苦是少不了的，我向来出手很难把握好力道，我想，你应该听明白了。”

“你是临水第二间茅屋主的追随者！你们结党营私，持强凌弱，就不怕静笃执事知晓，严惩不贷！”苏乞年怒斥，伸手指向少年，因为愤怒与惊恐，甚至手臂都有些颤抖。

少年冷哼一声，语气充满讽刺与嘲弄，道：“小子，大约你还没有看清楚形势和规矩，这逍遥谷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地，一群缓刑死囚，你也想要公平和公正，这里虽然不是吃不吐骨，但谁的拳大，谁才有妖兽吃，有敬畏，有尊重，有愿意鞍前马后，你是什么东西，才来几天，静笃执事会来惩戒我等？老实告诉你吧小子，每供奉的不止你一个，弱者，在这里没有话语权！不要挣扎，挣扎只会让你更加痛苦，好了！拿来吧！”

砰！

下一刻，少年一点不客气，直接出手，一掌拍在苏乞年肩，将他扫开数尺，伸手抓住被护在身后的药篓，两三下一扒拉，就取走了整整一半稍多，其随身纳贡的药篓此时已经满了一大半。

而自始至终，苏乞年只是气得发抖，却再没有任何动作。

“废物！”

吐一唾沫，少年甚至都懒得再看苏乞年一眼，就转身离开，一些准备好说的话全都吞到了肚子里，因为在他看来，这样一点血都没有的懦弱之辈，不说追随，就算是庇护也没有半点价值。

且少年心中有一火气，汉阳郡主姿容绝丽，虽然年仅十五，却已名传天下，乃是他大汉一品镇妖王独，十岁那年，汉天子于御花园摆家宴，赏赐群臣，曾出题考校群臣子嗣，问天下什么最变幻莫测，却也可以始终如一。

有的说是妖族的武功，百变千幻，乃至改变形体，变换身份，令防不胜防，但改变不了的是那一身妖气。

有的说是魔道中，魔门魅影，转瞬即逝，但去虚妄，废去武功，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

还有的说是漫天星辰，天河斗转，万变难定，却也有如月转，永恒如一。

等问到镇妖王独刘清蝉时，这个虽然年仅十岁，却已初露风华的少只轻轻吐出两个字。

心！

天下，最变幻莫测的是心，可以始终如一的也是心！

汉天子大悦，称赞有治世之才，原本按照天朝定制，亲王子嗣要等到年满十八岁才能够上报礼部，获得封号，但是那一天，汉天子亲自下诏，赐封汉阳郡主，并允诺亲授皇室筑基的《螭龙功》，惹得群臣子嗣艳羡，恨不得以身相代。

少年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六品及以上臣子才有资格席，他跟随父亲端坐末尾，甚至都没有资格接受提问，而那一天的汉阳郡主，就如九天之上初升的太阳，有万丈霞光，烙印在他心灵的最处。

……

脚步声远去，再看茅屋中，哪里还有什么明亮灯火，火盆黯淡，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棱洒落进来，湿气很重，寒意比屋外还要浓郁三分。

此时，旧的木床上，苏乞年吐出一浓浓的白气，他目光微凝，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再看向床前属于自己的药篓，比之前又多了少许，最上面一层，都是一些十年以上的药材，山一天，都未必能够寻到多少。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是在锻炼世，也是在磨砺心，旁观者清，这同样也是一种生阅历。”

苏乞年喃喃道，这迷惑，缔造幻象的慑魂术给了他不一样的体验，随着施展次数的递增，他身上也自然开始酝酿一种气质，有一种掌控的味道。

“第二个到了！”

小半炷香后，苏乞年呼吸，这样清冷的环境果然让他的力无比活跃，从刚刚力感应的那少年气血之旺盛，大约是《蛇功》第三层渐近圆满的修为，但施展慑魂术，仅仅消耗了约一成半的力，这小半炷香过去，也已恢复了半成左右。

嘭！

茅屋的门被一脚随意踢开，可以清晰地看到，原本就伤痕累累的门板上，又多了一条尺长的裂痕。

一个与之前差不多大的少年，浓眉虎目，筋虬结，身量不高，一脸憨厚，不过苏乞年敏锐，可以捕捉到那瞳孔处时而一闪而逝的狡诈与冷酷。

半炷香后。

看着药篓中又多了一层的药，苏乞年面色微白，这个少年的修为，比刚刚的更高一些，怕是已经第三层《蛇功》圆满，他足足消耗了近两层力才突其一身气血，祖窍庭。

半个时辰后。

“小子，你叫做苏乞年，我看你就应该摇尾乞怜，或许明天我还能下手轻点，药篓居然空了！你竟然敢无视临水第九间茅屋的两位！明天来要是没有，你今晚可以尝试做一下梦，应该可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一个身材修长，面如冠玉的少年冷冷道，低看浑身尘土，眼角青紫的苏乞年，最后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去。

再过半炷香。

艰难点起油灯，拨弄火盆，加了几块劣质木炭，苏乞年面色苍白，大喘气，瘫坐在床上，十息后，他默诵《太极歌》，勉强凝聚一丝，打坐定。

……

咕！

不到一炷香工夫，苏乞年再次醒来，虽然脸色没有之前那么苍白，却也没有完全恢复，定不到一炷香，倒不是说他定的功力加，而是晚上补充的食血气已经消耗殆尽，饥肠辘辘，再定下去，消耗的就是身气血，所以他才选择从定中醒来。

连续吸气十次，苏乞年看向床前，属于自己的药篓，赫然已经全部装满，不多不少。

这大半个时辰内，岸边临水的九间茅屋主的追随者都已经全部来过，施展慑魂术勾勒幻象，苏乞年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他偷天换，在装满了自己的药篓后，并没有收手，而是继续截取少许，给下一个前来纳贡者。

当然，他也不是全部忍辱负重，到了最后，空了药篓，被痛打一顿，鼻青脸肿，用以维持最小的绽。

同时，苏乞年也发现，这些前来收割果实的，从岸边临水的第二间茅屋起，依次下来，井然有序，显然这九间茅屋之间，彼此有着默契，或者说是这逍遥谷一缓刑死囚中，存在着潜在的规则。

“以强弱来确定分配吗？”

最后，苏乞年恢复平静，他算是彻底明白，在这里，圣贤道理是行不通的。

又过了足足一个时辰，直到明月渐近中天，岸边诸多茅屋中的灯火都几乎灭尽，一众缓刑死囚大多安息，或者进了打坐调息之中。

略一迟疑，苏乞年还是起身下床，他抓起药篓，走出茅屋，力笼罩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