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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庭遥望此处，略有感慨。

“离开此处，未有多久，如今苏某摇身一变，临近阳，放在这世之间，也算是跻身上层修行的行列了。”

他背负双手，淡然道：“回想当，恍惚如梦，要是当有这样的本领，许多事也便轻松许多了。”

小灵坐在他顶上，顿时往下一拍，道：“你又在这无病呻吟什么？赶紧走啦……你是要先回苏家去么？”

苏庭摊了摊手，道：“虽说都是姓苏，但没必要去呀。”

坎凌苏家，其实与苏庭还有血脉的亲缘，只不过，三代亲戚，便疏如陌路，苏庭与苏家之间，隔了不知多少代，自然也谈不上多么亲近。

前次，苏庭在苏家住下，算是一场缘分。

但实际上，也算是各取所需罢了。

后来苏庭杀了这坎凌苏家较为杰出的一个后辈，便闹得也不算多么愉快了。

如今苏家老家主，隐约猜测苏庭是修行中，但是，除却敬重，只怕畏惧之意，或许更重一些……至于说同姓宗族之间，出了这样一位物，便产生“与有荣焉”的念，只怕也是不多的。

“既然没有什么亲近的念，也就不必去苏家，还得顾忌什么俗世礼仪，着实太过麻烦了些。”

苏庭挥了挥手，道：“去白堪山一趟便是了。”

小灵也是点道：“这样也好。”

——

白堪山中。

当初此处曾有虎啸龙吟之声，现出龙争虎斗之异象，最终龙虎相争，坠落于山中，引动了各方的修行。

只是苏庭身在坎凌，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夺得了龙虎玄丹。

如今这龙虎玄丹，经过他从国师那儿得到的龙雀散身诀，已经汲取小半……但剩余的小半，苏庭则保存了起来。

只因为接连机缘甚多，尤其是仙酒的缘故，让他道行一千里，到了如今，临近阳，想要再进一步，也不是靠着仙酒和丹药，便能成就的了。

因为这一步的阻碍，缺的不单单是法力，更是自身的感悟，自身的修行，自身的变化。

“当初的许多痕迹，都埋葬掉了。”

苏庭走在山中，四下打量，道：“原先各方修行来此，留下了不少痕迹，经过这段时间，木生长，风霜雨水，倒是打磨掉了这些痕迹……不过有些地方，应当是司天监来收尾的。”

小灵问道：“这也能看得出来么？”

苏庭说道：“云迹道既然来过，那么后来司天监的，肯定是要来这里控制局面，并且，会将这片山脉上下搜过一遍，寻找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藏的宝贝。”

说到这里，苏庭嘿然一声，笑道：“再者说了，当时争斗，死了不少修行，司天监怎么可能留下这些修行的身，在这里尸荒野？并且，这山中本就诞生了些许怪妖物，吃了这些身也不稀。”

小灵闻言，也略微点，道：“你说得也是，要是再有什么豺狼虎豹吃了这些修行，得以开启灵智，那么漫山遍野的妖，只怕这座山便又要成为禁地了。”

苏庭色古怪，暗道：“说得不是禁地一样。”

这座白堪山，本就有许多怪妖物，早年还有一尊妖虎为祸。

不谈这些怪妖物，山中处也有许多豺狼虎豹，黑熊野猪，各类猛兽，对于寻常来说，本就是禁地，几乎是有来无回。

随着二言谈，已经逐渐临近小灵诞生的大树。

山无路，满是木荆棘，对于常而言，寸步难行。

但苏庭也非凡，甚至已能腾云驾雾，便也没有什么阻碍可言。

遥遥可见，前一片枯林，落叶遍地，树枯萎。

——

“这……”

苏庭眸光微凝，露出惊色。

这一片树林，实则便是一株树木，孕生出小灵来的树木。

只是，这株大树，本体极为巨大，其树根拱起，其树枝垂落，加上覆盖范围极广，才恍如一片树林。

前次来此，树木青葱，生机勃勃。

如今再来，落叶遍地，树枝枯萎，如若秋之际。

但眼下早已不在秋时节！

而且秋时节，树木尽管落叶，但实则生机内敛，并非枯死。

可前的这片枯林，已没有了生机。

“怎么回事？”

小灵呆滞良久，一双纤手，仅仅握住苏庭的发，脸色苍白，色茫然，道：“怎么会这样？”

苏庭心中一滞，伸手将她握住，从顶上放下来，双手捧住。

看着她茫然而空的模样，苏庭心中极是难受，却也怕她过于伤心。

“你不要急，别忘了这株树木，是曾经得了九天之上的仙家点化的，所以才孕育了你这胎……你的母亲可是树，不会轻易出现问题的。”

苏庭吸气，道：“咱们先去查查，看看什么况？”

小灵六无主，自然也全由苏庭做主。

苏庭往前而去，越是临近，越是沉重。

他造诣到了极致，感知敏锐且细致，但离得这么近，依然没有察觉到半点生机。

如有一缕生机，就算再是微弱，也未必不能再生。

但如今算是彻底枯死的迹象了。

“以往没有过这样的景象罢？”苏庭皱眉问道。

“自我记事以来，就从没有过。”小灵怔怔摇。

“这个……容我想想。”

苏庭心中沉吟，暗自推算。

或许这株树，确实是生命到了尽。

或许是孕育出了小灵之后，耗尽了树的所有，从而逐渐消亡。

也或许，小灵与树，本为一体，孕育出小灵后，小灵一直留在这儿，故而树没有变化，但在小灵远离之后，时长久，树失了根本，才真正消亡。

想到这里，苏庭看了小灵一眼，心中暗想，这最后一种推测，绝不能告知于她。

“你看出原因了么？”小灵语气低沉，绪低落，道：“怎么会这样的？”

“也许……”苏庭沉吟道：“也许如四季回一般，盛极而衰，此时生机蛰伏下去，等待时机重生，到某年的春天，或许便会老树发新枝。”

“可我怎么不清楚？”小灵微微咬着唇，道：“历年来从未有过。”

“这是树，非是寻常树木可比，所以回的期限，会更长许多。”苏庭色肃然，坚定地道：“树孕育出你这胎，耗费数百年，但这样的树，兴许回变化便不止数百年，所以在这期间，你根本不知……也或许，因为孕育了你，所以停止了这回的过程，如今再度开始。”

“你……”小灵看着苏庭，略有打量，却也看不出这厮说谎的迹象，顿了片刻，才问道：“你没有骗我？”

“这是当然。”

苏庭语气沉凝，十分坚定不移。

在先前给小灵解答之时，他特地去掉所谓“大概，也许，可能”等等字眼，让语气显得更为坚定些。

说到这里，苏庭自己也几乎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