傣家小伙子炎龙的汉话几个月下来，说得不错了，虽然腔调还有些怪，但是已经很是流利了。

“回禀统领大！四十步的火铳击效果，比起其他距离都要好！已经是三分之一的目标被击中，甲效果也是超过我们想象，几乎是无甲不！”

看着从山坡下传来的一阵阵骚动，和士兵们彼此间惊喜的议论，王宝有些不知所措。

“以往都是在七十步的时候开火，效果不甚理想，靠的便是火力密集弹丸如雨，才能克敌制胜。如今推进到了四十步，却一下子便到了三成的命中率，这个，。。。。”

“大！兄弟们都兴致正浓，托我来问问大，一会是不是还继续练习一番？还有，要是再来一次的话，那些猪羊怕是都不能再用了。有几十猪身上被击中了十几发铅弹。”

“当然要练了！不但要练！而且还有继续向前推进！”一个声音从王宝身后的山坡坡道上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王宝不由得身体为之一凛，转身循着声音望去，上山的坡道上，拾级而上走来一，锦袍金冠，不是李守汉还是别？

在山坡上的几个军官顿时大惊，旋即满面喜色，急忙扑到守汉面前见礼。

守汉身后，莫家兄弟两个，以及近卫营的几名军官同王宝等也是熟，一个个含笑见礼自不必说。

山坡下，两哨亲兵，一营近卫营的部队，成方阵在山脚下列队，虽然燕雀无声，只有风声偶尔吹动旗角的声响，然而，那气势却令山上的军官们很是熟悉。

百战强兵的气势！

虽然顶上冒着热汗，还有汗水沿着盔和发髻之间流下来，但却没有试图去擦拭汗水。

“王宝！怎么我一来，你却停了下来？”

守汉和一见礼以毕之后，转过身来含笑面对着王宝。

“是不是我一来，把你的安排给打了？”

“属下不敢！”王宝悄悄的擦了擦汗，这几个月，在他的生经历中，怕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么多的事。为什么自己要被主公用刘邦韩信大营的方式解除了指挥权？为什么凤凰营和新附军、部族兵要被分散运回南中军地区？为什么那些部族兵要发动叛？

越想，心里便是越怕！

越想，心里便是越怕！

好在这位主公还不像汉高祖和明太祖，对于一起打天下的旧部，王宝这样的从龙之士，还是心存宽仁，在王宝在顺化养病期间，一切供给药物都是上上之选。

想到这里，王宝决定，与其语焉不详的有所隐瞒，还不如实话实说。这位主公的耳目可是一点不比太祖爷少。

“主公，当属下同叶少宁并肩作战，对于火器击军纪颇有感慨，后来少宁虽然北上，然而属下在素林府、真腊等处作战也是有点心得。近无事，便领着这些兄弟们演一番，一来活动一下筋骨，二来，也是摸索一下，看看火铳在什么位置开火最佳。”

一边说，王宝示意炎龙将旁边的一具图囊取过来，从里面取出几张信笺，上面有工整又不乏灵动的楷体写得密密麻麻。

“标下和叶琪当年都是在七十步的时候下令部属开火，但是，杀伤效果不佳。属下当在素林府，数千火枪手，一个齐过去，才杀伤数百。少宁在渡江战役时也对此很是无奈。这还只是同暹罗、真腊、安南等小邦弱敌作战，如果后同佛郎机作战，此辈更是以火器见长，我铳不能及彼，彼铳却可及我，这边如何是好！？”

翻看了一番这份《渡江战役得失检讨》，还有下面的一份风格迥异的作品，用核桃大的字，歪七扭八的写的《素林府战役得失》。

“阿宝，上面这份是叶琪写的，下面这份是你的吧？”

听到守汉叫自己阿宝，王宝的心中大定，有些不好意思的搔着，“叶少宁是读书，我不过是刚刚学了些字，就冒失的写了这个。倒叫主公耻笑了！”

部下将领间有些往来，这些事守汉倒是不在乎，毕竟都是，又是在一起打仗的兄弟，不可能下了战场就老死不相往来，那绝对不现实。而且，从王宝拿出的信件上看，二讨论的也是火器的运用问题，属于技术、理论上的讨论。

“所以你就在这里试验一下，看看在何处距离上，火器效果最佳？”

“不错！主公当言到，为兵者，剑不如，剑术要胜于！还有一句，令属下茅塞顿开，如果剑不够长，便上前一步。”

“属下便想，既然都在传说，佛郎机火铳程长，那，属下便拼着伤亡，上前与其近战，在我火铳击效果最佳阶段开火击便是！”

守汉听了顿时无语。

什么时候出现这样的谣言了？

什么时候佛郎机的火铳比我的程远了？

但是，谣言也有好处，它催生了一件好事。

士兵的敢战和探索。

“继续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