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中不住的欢叫。

这一刻，王承恩体会到了当年三宝公公的感觉！

整个京城几乎都沸腾起来，只有一个个声音在天地中回：“……大捷……大捷！”

“万岁！万岁！”

虽然已经从王承恩派城提前报信的小太监中得到了消息，但是这满城之中的鞭炮声，山呼万岁之声越来越大，听得越来越清楚。这声音令他又惊又喜。全身都不可控制的哆嗦起来，心中暗道王承恩果然会办差使！他大步走到东暖阁门，顾不得寒风凛冽，倚门翘首等待。

终于。在一群大小太监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王承恩出现在他眼前时，崇祯的眼中不由得有些湿润了。

“唉！想不到二月间便有如此风沙！”

为了在站在身旁的薛国观、杨嗣昌等面前维持住皇帝的形象，他有意找了一个借。

但是此时，众都将注意力投到了那个急匆匆奔来的太监身上。

王承恩向前奔跑了几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旋即又爬起来向崇祯这边一瘸一拐的奔来。

“皇上！婢奉旨南下调兵卫，幸不辱命！大军先战于长清，再战于平安店，三战于济南，先后斩杀酋岳托，阵斩伪镶白旗满洲固山额真以下贼目千余，斩首贼二万。收复济南府城！先将此战战况题本奉上！”

带着嘶哑的声音，王承恩在空旷的宫殿前大声向皇帝崇祯禀告自己这一次外出办事的成果，听得崇祯同学不住点，眼中热泪盈眶。

众看着王承恩身上那件蟒袍上大大小小的孔，上面有的还带着被火烧过的痕迹，有箭矢过的。以天使之尊，尚且如此，可见这一仗打得之惨烈。

“此战乃是皇祖在位时，辽东老起兵作以来最大的一次胜利！”

崇祯在喃喃自语中给这一次胜利定了。

“朕终于可以告慰太庙了！”

“陛下，还是先请王公公将题本送上，了解此战详之后再说？”内阁首辅薛国观低声提醒了崇祯一句。

那边吴良辅早已很识相的将王承恩搀扶起来，“老祖宗一路辛苦了！这是婢们脸上都添了光彩！”

暖阁之内，方才的沉闷气氛随着王承恩的到来一扫而光，众顾不得朝廷内阁首辅、次辅、尚书的身份，几乎是额角接的拿着几份由李守汉、德王朱由枢、王承恩、王德化、泰安游击、三千营吴游击等联名上奏的题本。

崇祯见到朱由枢的名讳，心中骤然一宽，原来前传说德王一系尽数被俘虏之事乃是谣传，如果德王被俘，如何又出现在报捷题本之上？

一份报捷题本写得花团锦簇。词句瑰丽，起承转合，将连番血战描写的如同历历在目一般，其中惊险动之处，更是令惊骇不已。

不过，这些都是看惯了这些官样文章的老油条了，自然知道大明将领、官员讳败为胜。将小胜变成大捷的本事。

可是，王德化、王承恩都是皇帝身旁得宠的大太监，断无同李守汉一道为了些许军功沆瀣一气欺瞒皇帝的道理。更何况，还有德王千岁的附署。于是众更不怀疑此战的真实。

“王公公，这上面说阵斩岳托，可是实？！”杨嗣昌指着题本上一句要紧的话含笑向王承恩发问。

“不错。此獠当与镶红旗伪旗主杜度一道引数千真，上万鞑子，万余附逆官军猛扑长清，督臣李守汉当即悬赏十万银元，凡有擒斩此贼者赏银十万，升一级，此獠果被我军于阵前斩杀。那十万银元的赏赐。咱家也是经手发放给有功将士的！”

“岳托的盔甲、旗号、兵器等物，已经虽婢一道进京，更有擒斩各级东目之甲胄旗号等物，过于繁杂众多，婢急于进京向皇爷报喜，故而命他们在泥沽登岸之后火速赶来。”

这就不会有错了！没有那个带兵将领会为了虚报战功自己掏出十万银子来犒赏部下。更不会有缴获的盔甲旗号兵器等物押解进京了！

“大伴，这题本上说，几次会战。你也亲自领上阵炮，炮毙建若？”崇祯此刻心极好，手中挥舞着题本册子，脸上带着止不住的笑容，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后的内，便要全数给王承恩来办！能够与建对阵不落下风的心腹不用。用哪个？！

“王公公，这缴获之物中，据报还有伪镶白旗满洲固山额真织金龙纛一面？可曾属实？”

杨嗣昌捻着漂亮的胡须，低声下气的向王承恩问话。不知道为啥，面对这个从战场上归来的宦官，他这个科甲正途出身之竟然有些抬不起来！

“不错！当我军将士与建血拼搏，数百白甲兵护卫一大目向我军阵猛扑，我军将士以火铳环击，更以铳刺攒刺。那大目以骨朵相还击，被我军将士刺倒在地，敌军阵势当即大，我军乘势抢夺回此物。”

“当时军阵之中便有大声呼喊，主子死了！”跪在暖阁外面的吴游击，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自己当的见闻。

“这么说，伪酋豫亲王镶白旗旗主多铎死了！？”

众皆是面带喜色。

能够一战斩杀酋两个王爷，击溃、消灭四个满洲八旗主力，这在辽东军兴以来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内阁诸位先生今便要辛苦一下，拟出章程来，看看如何封赏、嘉勉有功将士。传旨，明发邸报，将济南大捷之事告知勤王诸军，以为激励！若有再斩杀酋旗主王爷者，朕，定有重赏！”

待内阁诸位先生鱼贯退出东暖阁，往内阁处办差去，王承恩见诸位先生远去，立刻吩咐小太监严守门户。

“皇爷！婢等有罪！”

崇祯的心脏猛地向下一沉，他的眼睛紧盯着王承恩从袍服内侧取出的一个油布包裹。

这是以王德化、王承恩、李守汉三的名义写给崇祯皇帝极机密的题本，内中附着德王等联名的请罪奏本。这份题本中详细讲述了济南战役的真正战果：擒斩岳托、生俘杜度，换蒙八旗旗主龙纛若，两红旗满洲几乎全灭，更斩杀了数千附逆官军。

而平安店战役，更是以数千疲惫之师，对阵数万寇骑，更面对数千附逆变节官军的火铳对攻。“然将士用命，赖二祖列宗之洪福，仗陛下之威烈，全军上下全力搏杀。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德化擂动战鼓为全军助威，婢更亲火炮，侥天之幸炮毙敌酋数名。”

经过苦战之后，双方见都占不到什么便宜，便各自收拢队伍，悄悄撤兵。

“李将军与婢们商量，为了保全皇家体面，便忍痛将生俘的杜度、岳拓的尸首与建进行换，换回了德王一系宗室男丁，更有被掳的十余万百姓。婢们擅自做主，最该万死！”

王承恩痛哭流涕，不住的以抢地，中低声呼喊“有罪！”

可是作为皇帝的朱由检又怎么能治他们的罪？

如何说？

“你们不应该为了保全朕的体面，保全大明皇室的体面，而用自己的战功来同建手中换出朕的兄弟？”

比起那些将领来，此时在济南的李守汉，可以称得上公忠体国四个字了。

“这个事，还有谁知道？”崇祯紧紧的捏着德王等的请罪题本，因为用力关节有些发白。

“回皇爷，事是李将军的一些手下去办的，都是苗瑶溪硐之辈，汉话尚且说不利索。请皇爷放心！婢们和李将军已经商量好，对外便说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