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同冰水从淋下来一样。让这群正处于癫狂状态的家伙清醒了过来。

城上，李沛霆气得脸色铁青，满脸都是杀气，脸上的肌因为愤怒而不断的抽搐着。

狠命的用皮鞭抽打了几个同样抢得满大汗，兀自意犹未尽的在几间库房里不停的搜检着罗刹留下来的食盐和劣酒的本部士兵，博穆博果尔知道这回怕是惹恼了眼前这位李大了。

事前讲好的，多少次攻打罗刹城堡时都执行的很不错的规矩。如何今天变得如此苍白无力了？如何便毫无约束能力了？

他正待上前向李沛霆请罪，猛然间一个吉利亚克惊恐的大叫起来，他指着城外的勒拿河方向，“罗刹！罗刹！”

城外。数百个罗刹脸如青灰，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绝望，挥动着巨大的斧只管一路狂奔而来，冲在最前面的，已经开始挥动着大斧劈砍着城墙。

多年来罗刹在这些心中形成的恐怖印象，令他们感到无比的恐惧。这些罗刹如今除了手上的武器以外，更是一无所有。此番冲锋，便是拼死一搏，赢了，便夺回可以过冬的粮食和房屋，输了，也不过就是一死罢了。

哈洛夫在群之中不停的鼓动着那些已经知道自己只有这一线生机的家伙：“弟兄们！我们的粮食、衣物都在城内，没有了这些，我们便会冻死饿死在这荒原上！不想死的，便跟我冲！”

“冲啊！弟兄们！”

求生欲望使得这些哥萨克、流放犯、沙俄的士兵们，第一次真正的做到了并肩作战，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士兵监督哥萨克，让流放犯冲在最前面。

浑然不顾城上李沛霆的护卫一排排向下开火，根本不管密集的弹丸将自己身边的同伴一个个打翻在地。

几个悍不畏死的流放犯和哥萨克，挥动手中的大斧，将仅可以侧身而过的木墙缝隙劈砍开来，让那豁可以通过一个。

看到一个个身形如熊，脸色青灰，当真如同修罗恶鬼一般的罗刹挥动手中板斧冲进城中，未曾接战，那些怀里、身上满是抢掠来的各色战利品的各部俘虏男，便先在气势上怯了三分。

逃！

这些看看身上的背负的、怀里抱着的粮食、衣物、食盐、酒类，手中的刀剑和马匹，满意的点点，立刻翻身上马。便从群之中冲开一条路，策马狂奔而去。

一个带走十个，十个卷走一百个。

转眼之间，将近两千名被羁押在雅库茨克城中的各部男便逃得净净，他们自己逃走了不说，也将那些刚刚归附不久的部族士兵带的毫无斗志，簇拥着各自的转身便跑。

一场大捷转眼变成了大溃败。

几天以后。在那座距离雅库茨克城二百余里，同样在勒拿河流域新近筑成的城堡内，达斡尔拉夫凯气势汹汹的挥动着手中的长鞭，抽打着跪在城内空地上的那些罪魁祸首。鞭梢所到之处，皮和血花飞。城寨的大厅之内，李沛霆满面寒霜。只管拨弄着手炉中的木炭，博穆博果尔、奥尔迪等一个个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只听得木柴燃烧时偶尔发出的毕剥之声。

如果不是李沛霆一路持重，每行走数便要择地筑成营寨，派遣员留守，那么，今天这些便会被这荒原上呼啸的寒风。饥饿的狼群所吞噬。

这座城堡，和附近的五座城都归拉夫凯临时管辖，这个部族在黑龙江、漠河一带的达斡尔，本来兴冲冲的追上行军大队，是打算将自己和商号的先生们在附近发现了金银矿苗的好消息禀告给李大，不想迎面却撞上了那些索伦各部的逃兵。

看到如同水一般涌来的溃败之，拉夫凯心知不妙，只得就地临时收拢他们。好生安抚，等待着后面大队马的到来。

一直等到李沛霆率领自己的近卫撤回，大家这才长出了一气。

“拉夫凯，这里距离你的城寨还有多远？”李沛霆的语气比起荒原上的寒风来还有冷些，听得众不由得寒澈骨髓。

“不到一路程。”

大队马便收拢了队伍，李沛霆下令，将率先逃跑的那两千余名男手中武器夺下。身上的财物充公，由博穆博果尔、奥尔迪二监押，如果有胆敢反抗，就地处决。而那十几个部族。则是同样缴械！们来时那士气高昂的劲然无存，一路顶风冒雪逶迤往拉夫凯城而来。

“这场仗，先胜后败，几千无功而返，你们说说该如何处置吧？”

拨弄了一会手炉，将炭火弄得红红的，李沛霆这才抬起来看着眼前这几个，能够在这间大厅里议事的少了十几个，那些被沛霆的护卫绑在了门外的廊柱上。

如果不是沛霆的护卫营顽强阻击，挡住了罗刹疯狂的反击，只怕这数千都要成为罗刹的战俘。但是，也为此付出了重伤数十，阵亡十几个，几乎打阻击的一哨官兵带伤的代价，为了将布置在城上的两门六磅炮抢下来，十几个索伦辅兵与二十多个罗刹血相搏，才将这攻防利器抢了回来。

其实，以博穆博果尔等看来，这场仗也未必就算得上是败了，虽然说雅库茨克城得而复失，但是城内的财货粮食却被带出了大半，更重要的是，从城内获得了将近两千的青壮男，这可是最可宝贵的财富，有了这些，就可以进一步统一这附近的索伦各部。

可是当黑龙江流域的一个小桂古达尔说出了这番言语之后，李沛霆却是勃然大怒。

“原本我打算将罗刹彻底赶出勒拿河，让他们从此不敢正眼东望！你们便可以安心在这一带捕鱼狩猎采金挖参。不想，外面那些家伙，怯敌畏战，只管抢夺财物，虽然得了些财货粮食，然而雅库茨克城却依然是罗刹向东侵扰尔等的据点！”

发了一通火，李沛霆示意贺信过去将两位大博穆博果尔和奥尔迪二搀扶起来，安排他们坐下。有鱼皮部众献上的从勒拿河中冬捕来的鲜鱼，沛霆命做了一大锅，连同几个烙得香气扑鼻的面饼和两壶热酒送到二位大目面前。

“本官原本打算将那两千男各自发还其家，但是现在看来此辈必须好生编制训练后才可敷用。所以本官打算将这些编成二十个小旗，归属你们二。外面那十几个部族目所部，同样打编成十个小旗。”

奥尔迪倒也罢了，这几年他通过代理索伦部与隆盛行的贸易吞并了不少，对于财富的兴趣要远远大于的兴趣。但是博穆博果尔却是有些野心之。李沛霆这无异于将数千给博果儿，如何不令他欣喜？

“尽这一冬天将马编成，开春之后。老弱便在雅克萨、黑龙江、阿尔丹等处渔猎耕种，所需的种子工具我会想办法筹集给你们。青壮手南下去寻那些建的晦气。”

“这一次我们虽然没有拿下雅库茨克，却也让罗刹元气大伤，想来几年内他们不敢向东侵袭，你们二便要通力合作，给伯爷练出数千锐来。”

两颗早已准备好的铜印和告身文书递到了博穆博果尔和奥尔迪面前，从这一刻起。他们二便成为了宁远伯麾下的卫指挥使。

通过对建各部进行猎活动来练兵，既可以锻炼队伍，也可以获得、财物，还可以将斩获的用来同李沛霆换各类急需之物，二位新任指挥使当下便打定了主意，只待天气稍微暖和些。立刻便挥师南下。

而相距数百里之外的雅库茨克城中，作为雅库茨克总督区的总督，戈洛文也是欲哭无泪。城堡虽然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