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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沧海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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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说感是吃出来的呢,在一起吃得久了,聊得多了,这两个越发觉得与对方臭味相投,便引为知己,常常厮混在一起,倒叫那些等着看好戏的失望得很。

于是骊姬之流便坐不住了,趁着东宫太子妃和她清河君不在,撺掇着赵悦在月夕节的家宴上羞辱沈筠,以至于让她意外落水,小命都差点没了,对此萧琮和灵犀自然都十分恼怒,但沈筠却坚持息事宁的态度,他们才都没有发作。

此时萧琮与她已相处了一年多,自然知道这是她的心使然,也是她对自己的意使然。灵犀倒是大大地意外了一把,她之前虽知道沈筠是个心宽的,但没想到她会不争到这种地步,因而也对她更加叹服,还道就这一点来说,她与阿嫚还真是很像,所以才有了初雪夜醉酒后抱着她哭诉的那一节,就为这个,她事后还被兄长念了好久,说她太伤家的心了。灵犀这才明白兄长早已移别恋,虽然当时还替阿嫚有些不值,但好在沈筠这个吧,倒还真当得起大家的厚,与她相处越久,越觉得她是美酒,经得起细品,而且越品越有滋味。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却说月夕节后不久,有一灵犀又进宫请安,陪着今上闲聊了一阵,皇帝忽然问:“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要去会会你兄长弄回来那个舞姬吗?怎么后来就不提了。”

灵犀一听,噗嗤笑了,挽着皇帝的胳膊道:“舅父您不知道,我兄长运气和眼光可都好得很。”

皇帝奇道:“这话怎么说。”

“那么一颗沧海遗珠都给他捡回去了,可不是运气加眼光吗?”

“你这评价挺高啊。”

灵犀想了想,便把这些子与沈筠相处的趣事拣了几件给今上讲了,倒把今上也逗乐了,道了句:“的确是个妙。”

“还不止这些呢,您说她一天到晚跟我们一本正经地胡扯也就罢了,连当着小孩子的面也常常胡说八道。”

“哦?还有这事?”

“嗯,有天我们在外面放纸鸢,跑到一片空地上才见兄长正问雅淑功课,他说:‘那你倒是说说,这君子喻于义,小喻于利是想告诉我们什么道理’,雅淑答不上来,看到她的救星缦娘娘来了,赶忙过来求援,可她竟然说:‘这个很简单嘛,就是教我们见话,见鬼说鬼话。’兄长的下都要被她惊掉了,对对对,就是您现在这个表,您猜她怎么分解的?她说:‘喻者,告知也。因此整句话的意思就是你跟君子说一件事的时候,要着重突出道义,而跟小说同样的事,则要从利益的角度出发,这样才能达到说话的目的,因为他们眼界不同,重视的东西也不同,要是反过来,你跟君子只谈利益,他会觉得你狭隘粗鄙,而如果跑去跟小说什么道义,他怕是会以为你脑子有问题,这可不就是见话,见鬼说鬼话的意思吗?’后来我就问她了,说你这样不怕教坏小孩子么?她却道:‘你觉得先生没教过雅淑这句话其中的道理吗?可她要是听明白了,还会被你兄长问住吗?小孩子嘛,你光跟她说那一大通有的没的管什么用,要先用她能理解的方式告诉她,让她记住了,今后再在生活中去实践,在实践中得真知,这样得来的东西,今后才能为她所用嘛。’舅父您说说,这是不是够清奇的。”

一番话让今上听得嘿嘿直笑,想了想道:“听你这么说起来,她倒像个高门贵的做派。”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高门贵。”灵犀补充道。

“嗯嗯,有趣有趣。”

等到灵犀走了,皇帝便招来贴身内侍汪自珍,对他道:“你去查查这个,别让那个傻小子莫名其妙的被算计了,都不知道。”

他这一查,自然就顺藤摸瓜地查到了东宫私改户籍的事,与此同时,也正好有将弹劾检举东宫的奏疏送到了他手中,他先是看了看那份关于沈筠身世的调查报告,道了句:“这小子还真是捡了颗夜明珠啊。”接着又看了看那奏疏,“啧啧,看看这傻小子办的什么事。家给你挖个坑,你还真往里面跳啊你。看来之前申斥你一顿也不冤枉。”说完对汪自珍道:“你去,把那个没出息的给朕叫来。”

等萧琮到了面前,刚给他请过安,皇帝便将那奏疏“啪”地一声扔到他面前道:“自己好好看看吧。”

萧琮打开一看,果然如他所料,这事还是被有心给捅到皇帝面前了,正打算拿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说辞碰碰运气,却听皇帝道:“别给你挖个坑,你就往下跳?这么蠢可怎么得了?幸而这次跳到坑里还差阳错让你捡到个宝,不然就真的得不偿失了,不过下次蠢事之前还是动动脑子吧,别又让朕给你擦。”

萧琮听到此处,便明白皇帝已知晓沈筠的事了,心中暗暗发笑,中却还是老老实实道:“臣知罪。”

皇帝哂笑一声,又问了些别的政事,听了他的奏对,总算满意地点点,心道总算正事上还不糊涂,也就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目睹了全程的汪自珍对高启年低声调笑道:“怎么样,你们家那只小狐狸这次被逮住尾了吧。”

高启年便道:“这小狐狸再狡猾,那也蹿不出老狐狸的手掌心呀。”

说完二笑了。

对此沈筠自然懵然不知,只是将那本户籍册页珍而重之地藏在了妆奁的暗格之中,因为,一颗真心,就是世上最好的礼物。

后来,晋升宫的名单传到何皇后的手中时,她还跑到皇帝面前明知故问:“这琮儿宫里,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叫‘沈筠’的姬妾?还突然要请旨册封奉仪?要说他在这些事上也太任了些。这...”

今上不想听她絮叨,打断她道:“由他去吧,你说他也没什么别的嗜好,就是钟于个把两个小娘子而已,不耽误正事就行。”倒把她噎得直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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