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楚了。”伸手让了座，郭之叹了气，便与连城璧解释道：“陈凯此子，原本也是咱们小视了——小视了他的能力，也小视了他的心思。”

此话，连城璧听来，当即便是一愣，旋即也就恍然大悟。其实说起来，当初在文村的事，陈凯与连城璧发矛盾，固然是连城璧的排挤。随后，陈凯暗自拉拢陈策、李常荣，甚至引得粤西其他的一些将帅也有心动。再后来便是琼州的归属权之争，陈凯更是把周腾凤耍的一个团团转，早已给过了粤西文官集团一个好看。

这一次，陈凯根本就不是过来找麻烦的，他只是不想受掣肘，于是乎见了面，与其矛盾更甚的连城璧只是顺嘴提了一句，当做开炮的引线而已，随后便各种找郭之的不痛快。归根到底，还是在于连城璧仅仅是个总督，管不到理论上治所位于福建漳州府的漳泉惠四府巡抚陈凯。而郭之是督师，还是文渊阁大学士加太子太保，地位上高过太多，下手使绊子的空间也更大。

“以小之心度君子之腹！”

“如白，确是如此。”郭之点了点：“记得与你讲过，我当年在福建为官的时候，就曾见识过郑家的那个纨绔……”

郭之是广东州府揭阳县士，祖上却是福建莆田。崇祯元年，郭之就已经考中了进士，还被选为庶吉士，前途一片光明。为官以来，除了在中枢的那几年外，到了地方上基本上都是在福建为官，做过提学，也做过按察副使，还兼了兵备道剿灭过闽北的土寇。

崇祯朝在福建为官，最不可能不打道的就是郑家。郑芝龙就抚，随后为明廷剿灭各路海盗，击败荷兰的侵，成为了闽海霸主。那时候，“芝龙尽以海利通朝贵，寖以大显”，“八闽以郑氏为长城”。

郑芝龙的地位高、能力大的当时，郑成功七岁才从本回到福建，十五岁就已经考中了秀才，甚至还是廪生。所谓廪生，乃是秀才中的优异者，可获官府的廪米津贴，就像是后世的奖学金。

那已经是崇祯十一年的事了，郭之对其还不甚了解，但是后来听闻了一些事，比如郑成功有一次考试，监考逢迎，将考题由同舍生去做，奉以珍果佳肴，其竟然真的竟饮啖而已。

“郑家的那个纨绔的功名必有弊，陈凯那厮更是夸张，一个连县试都没考过的家伙就自称童生，现在在还做到了巡抚。举事乃国家选材大典，官职亦不可滥授，哪能由得他们这些幸进之徒如此为之。这二，确有才具，我家族亦有提及他们在州剿平土寇，恢复地方民生的施政，可正是因为有能，就更要防备着他们将才能用在为祸天下上面！”

郑成功早年的纨绔、陈凯的幕僚身份，哪怕已然“子回”，也是他们这些按照制度一步步考出来的正统读书不能容忍的。再加上郑芝龙降清，以及朝廷和藩镇之间的猫腻，更使得他们之间存在着派系的区别。这，从不是一两句话的事，背后的利益驱使，更兼有陈凯收复了张孝起名义上的辖区琼州府所引发的权柄之争。

双方的矛盾越积越厚，也不在陈凯对郭之针锋相对这些事了。倒是正在这争斗之际，郭之却选择了退避，这里固然有以免继续被陈凯羞辱，在各路明军面前丢了颜面的担忧，连城璧也很快就想明白了其的意图所在。

“请督师放心，下官不会与陈凯那厮一般见识的。”

“如白知我肺腑也。”

照着郭之的说法，他准备先回高州府检阅营兵，再去新兴县坐镇，防备肇庆的清两广总督李率泰。至于军前协调各部的任务，就全权给了连城璧。

“虽说咱们与那些幸进之徒早晚还是会有一斗的，但是此战事关朝廷生死存亡、天子安危，务必协助西宁王歼灭虏师。”

与连城璧流了彼此的想法，到了第二天，郭之便向李定国告辞，并且在其一再挽留下也没有能够留下来。

如此一举，倒是让陈凯背上了一个走上官的名声。不过，对此他也并不在意，只是当着李定国、连城璧、金维新等面道了一句“聪明啊”，就不再继续于此事上纠结，甚至还礼貌的赠送了一份仪程与郭之，全然当早前的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只是，站在远处，眺望着郭之一行离去的背影，陈凯却还是免不得流露出了些许落寂，一闪即逝。

“很抱歉，如果可能的话，我也不打算和你们这些抗清之死的忠义之士为难。但是，党争已经被你们挑起来了，平里也就罢了，此战关乎于整个广东的命运，我绝对不能冒着背后有拖后腿的风险，哪怕只是一个可能也不行！”请大家关注威信“小 说 全 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