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耿二藩在广东大肆刮地皮，再加上清廷还要在广东收取税赋，两厢叠，本就是在李定国席卷广东开始就了好几年的这个省更是难堪重负。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这，也无疑是给了那些明军和义军以力和民心上的补充和支持。

单算收益，他们在广东刮地皮是一笔收，每年清廷还要发给几十万两银子的兵饷。也就是说，即便他们一文钱也没有贪墨，刮地皮刮出来的银子也都是他们各自王府的收，花销上无非是贿赂八旗权贵，养活手下的才，外加上满足自身的骄奢逸，库房里总还会剩下不少。

这笔银子，李定国、郭之和陈凯三方早都已经盯上了，彼此心照不宣罢了。具体多少，现在还是个未知数，但是听了龚铭对平南王府的描述，内里珠宝玉器、金银字画以及那些根本没有价值标准的奢侈品可谓是琳琅满目，把这些清点员都看直了眼了。

除此之外，尚家还有一处占地非常巨大的鹰犬房，大约就在后世的后楼房街那块儿，专司驯养宠物的。其中虫蚁房养蟋蟀、蝈蝈、秋蝉、蜜蜂；雀鸟房养鹌鸦、画眉、白鸽、斗；鹰鹞房养海东青、苍鹞、麻鹰；狗房养关东猎犬、哈狗。四处均有专职官员如“狗监”等，光是饲养员就有近百名。

“尚可喜倒是好广泛啊。”

陈凯轻声一笑，龚铭附和了一声，便继续说道：“殿下、郭督师、陈抚军，莫要小瞧了这些畜生。平南王府里，猫有小姐、妞妞之称，狗有相公、小哥之号，尚家记猫狗比记得那些包衣才都清楚。平里，他们便经常纵够外出，当道之上，狗塞途。更夸张的是，所经店，都要孝敬猪与这些尚家的狗，路就更免不了要恐惧回避，唯恐不及。”

听完了这番讲述，陈凯自问也是长了见识了。合着后世的那些出于对宠物的喜管家里的宠物叫儿子、闺已经是古玩剩下的了。

再想想州制造局用来巡逻的那些警犬，如今还在吃着剩饭，偶尔能够一条丝都能摇尾高兴好久。而平南王府养的狗都已经到了所经店要“孝敬”猪的地步，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狗仗势了吧。

“金樽美酒千血，玉盘佳肴万姓膏。烛泪落时民泪落，歌声高处怨声高。”

脑海里浮现出了这句诗，似乎是很久以前看过的。说起来，尚可喜和耿继茂在广东的横征敛倒也并非是像前不久的福建似的，被沸腾的民怨钻得千疮百孔，结果顺手一推便顷刻间房倒屋塌。此间，全然是明军合力之下，以着军事手段，以及兵种上的碾压优势才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平里那些粤西明军能够生存下来，便不乏有百姓的支持，当李定国大军席卷粤西，亦是有百姓群起响应。哪怕，看上去并没有明显的痕迹，文墨客们也绝少有记录下这些。

陈凯轻声道出了这一句诗，诗文浅显易懂，李定国听罢，脸色竟登时一变，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可细看上去，却显然是回忆着什么。

在场的其他多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说起来，这位南明王朝的擎天白玉柱，当年却是个被万唾骂为祸天下的流寇。到了如今，心向明廷的官吏将校以及那些遗老遗少和受满清压迫的百姓们，却多有将其视作是最大希望的，乍一想，似乎还有些滑稽的成分。

大帐里陡然一静，郭之略带埋怨的看了陈凯一眼，旋即便岔开话题：“这诗，是陈抚军所作的？”

“不是。”陈凯微笑着摇了摇，随后对其做出了解释：“是冯梦龙先生的《广笑府》的佳句，下官记得真切罢了。”

陈凯如是说来，其实却是他记得错了，至少是没有完全记对了。《广笑府》中却有类似的文字，却是“满斟美酒千家血，细切肥羊万姓膏。烛泪淋漓冤泪滴，歌声嘹亮怨声高”，乃是文中讥讽荆州太守贪虐的民谣中的两句。后来这诗文传到了朝鲜，被加到了朝鲜家喻户晓的古典文学名著《春香传》之中，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朝鲜东学党起义之时，也曾有此为民谣。

不过没到那个时候，这首诗又来了一把出转内销，从朝鲜传回了中国。当时正是清朝的嘉庆年间，嘉庆帝讥讽官员贪渎，就以此诗略作修改，用来鞭策群臣。为此，后世某个清史专家还借此赞颂嘉庆帝民仁德，并且一再指出是朝鲜抄袭御诗。

“冯梦龙先生？”

这个名字，李定国没有太听说过。说起来，他做流寇时，听得多是说书先生讲的那些《封演义》、《隋唐演义》什么的。后来，金维新幕，平里也多是会以《三国演义》之类比较通俗的东西来向他灌输忠君国的思想。对于其他的文字，他军务繁忙，哪里有太多时间去涉及。但是，只此一诗，却登时便引起了他莫大的兴趣来，详加问询那位冯先生的下落，得到的却是冯梦龙已经去世了的答案。

“冯先生在隆武二年时就已经去世了，据说是因为抗击虏师被鞑子杀害的。”

此言既出，李定国却是不由得“哎”了一声，直叹此生不能于此等物相谈，乃是生一件憾事。

对此，陈凯却是有些无话可说了。按理来说，一个前流寇想要洗白了，对于从前的身份总是要讳莫如的。只有设法融到明廷的大环境之中，为大明中兴立下汗马功劳，才能从传统意义上的“祸天下的逆贼”转变成“曾经受蒙骗，但是天生忠义”的那等文中改邪归正型的英雄物。

此时此刻，由此这般，李定国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些，仅仅是真流露罢了。但是看到这一幕，却不由得生出了个“无完”的念来。

这位政治水平低下的南明战后或许还需要他更多的帮助，不过这一遭，历史已经开始因为广州的光复而改变了。接下来的子，或许这个时代会变得与他记忆中的南明时期越来越不一样了，有些事会否继续发生，也将会成为一个又一个大大的未知数。

“不管怎样，该做的，总归还是要做的！”

色中，闪过了一丝坚毅。这时候，李定国还在沉浸于遗憾之中，郭之则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唯有金维新和龚铭二，却是分明的看清楚了陈凯的一闪即逝，在他们的脑海中不断的放大，似乎就连分量也在不断的加重。

“陈抚军，真是天纵之才啊。”

二结伴返回平南王府继续清点，于路上，龚铭却突然发出了这样的赞叹，而那金维新却也没有感到丝毫的诧异，反倒是重重的点了点。

从新会之战开始，陈凯步步运筹，都是看在他们眼中的。尤其是那引得清军的计策，陈凯瞒了连城璧，并要做戏给尚可喜看，但却并没有瞒着金维新，而且还通过金维新将计策送到李定国的手中，由此才实现了江门一战的合击。

“说句离经叛道的话来，陈抚军就是一个白丁，最多读过几年圣贤书，连个功名都没有。可是如今的成就，这些年做下的那些经天纬地的大事，却已经不是那些进士、举们所能够比拟的了。想要实现大明中兴，说到底还是要看能力，而非是科举的成绩。”

“确实如此，这毕竟还是世啊，并非只有圣贤书读得好，考运上佳的才有资格治国。抛开这个资格，总会有更多考运不佳，但能力过的物跳出来。当年的大宋开国宰相赵普赵相公，不就是个半本论语治天下的才吗？”

他们，比得陈凯还好些，总有个诸生的功名摆在那里。但是并非走科举之路，而是如陈凯一般，从藩镇大帅的幕僚做起。几年下来，陈凯从一个衣不掩体的白丁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