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科长叹了气，把手上的笔也给搁下了，他盯着笔记本上的记录看了一阵，问许岩：“许岩，你那天是一个去万和商场的吗？”

对方又提到了这个问题，许岩心脏陡然抽紧：“不是。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我跟个朋友一起去的。”

“一个朋友？那是个什么啊？”

看申科长嘴边那若有若无的笑意，许岩立即知道，对方其实是已经知道答案了。他想了一阵，装出不好意思的样子：“这个。。。关系到我的私，能不能不回答？”

申科长向后一仰，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他微笑道：“许岩同学，协助国家安全机关的工作，如实回答问题，这是你作为公民的应尽义务，这是常识来着，不需要我们跟你说吧？面对安全机关的询问，你所谓的是构不成理由的——而且，还有一点，”

他盯着许岩的眼睛，微笑着说：“当时商场里是有摄像的，当时的冲突形已经被摄像拍下来了，所以，你要隐瞒什么，这是毫无用处的。其实，当时的况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现在就是想看看许岩同学你肯不肯配合我们的工作了。”

申科长笑吟吟的，但眼却是淡漠至极，一番话说得柔中带刚，许岩听得心剧震——对方暗示得够明显了，只差没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而且，对方说起商场有摄像，这更让许岩心大：商场有摄像的话，朱佑香岂不是也被拍进去了？

但许岩不知道的是，这句话，完全是申科长诈他的：万和商场的各大主厅和东西门附近安装了摄像不假，但那天，因为线路出了故障，商场的几个摄像都没有打开——这也是让国安局跳如雷的原因了，倘若有摄像，他们早就把许岩给找出来了，哪还需要一趟趟地去求郑秋怡透露线索？

但这些况，许岩却是完全不知道的。他踌躇了一阵，终于还是屈服了：“当时跟我在一起的，还有我的一个朋友，朱佑香。”

“朱佑香？她是的吧？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她。。。呃，她是我的朋友，关系很要好的那种朋友。”

两名国安警察都笑了，都表现出一副“咱们都是男你懂的”的那种表。申科长挤眉弄眼地冲许岩说：“这个很要好的朋友。。。该不会就是跟许岩同学你同居的朋友吧？”

许岩闭不语，心里却是坚决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说话！现在自己在客厅里说的每一句话，躲在客房里的朱佑香都会听得清清楚楚。自己说话把朱佑香说成自己炮友的话，等下这两个警察走了，那力妹子等下不把自己剁成酱才怪！

申科长继续问道：“你的朋友，这朱佑香。。。她年纪多大了？什么的？她家在哪的？”

“她啊，她约莫就十六七岁那样吧，我估计，她该是个高中生吧。在哪里读书，我就真不知道了。”

“你估计？你不清楚她什么的？连她在哪所学校读书都不知道？”

许岩把手一摊，显得很无奈的样子：“警官，我跟她是在网吧认识的，大家谈得来就混一起了。我跟她又没认识多久，我这又懒，又不查她家户，怎么会知道她在哪读书？”

“她没跟你说过吗？”

“她好像跟我说过吧，但我也没留意，好像是市里面的附属一中。。。要不就是市三中，或者五中，反正是附近的这几家学校中的一家了。。。不过她经常逃课，估计这课上不上都一样吧。”

“她跟你聊天的时候，没有提起过家里或者学校的况？”

“学校的况。。。她倒是说了不少，不过我那时不怎么留意，就是记得她说很讨厌班上的老师，还有很讨厌几个装的生。。。呃，我记得她最喜欢骂一个叫郑艳艳的生了，说那个生最骚最出风又喜欢勾引男生，她常在我面前骂，诅咒说这小不得好死，出门就挨车撞死，晚上出去就挨小流氓米。。。”

“那她家呢？她家在哪里，是什么的呢？”

“这个啊，我就真不怎么清楚了。听她的气，好像她家是做买卖的，好像还有点钱。她跟她家里关系不是很好，很少提家里的事。”

“你去过她家吗？”

“没有，我从没去过她家——有事没事谁会去她家啊，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啊。”

听许岩说得粗俗，两个国安警都是摇，徐警官嘀咕了一句：“现在的年轻啊”，申科长继续问道：“那，朱佑香现在在哪里呢？”

许岩摇：“我不知道。。。她有空了就过来找我，有时候又会突然消失好一阵子，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上个星期，她跟我为了点毛蒜皮的事吵起来了，最近已经好几天没找过我了，我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把我给甩了，自己走了。”

“咦，你们没有联络电话的吗？她不来找你，你就不去找她吗？”

许岩腆着脸，努力装出一副浮世子的厚颜无耻嘴脸：“警官，大家都是男，你也知道的，我跟她睡了那么多次，早腻了。。。她甩了我，那正好嘛！我也嫌她啰嗦，其实我也正想甩掉她的换新的——她不来烦我，我求之不得了，我嘛还去找她？”

两名警官都是蹙眉，那位徐警官又叹了一声：“现在的大学生！学校都是怎么教的？”通过许岩的描述，他们已大概在心里形成了朱佑香的印象了——一个很逆反的现代非主流少，无心学业，心里充满叛逆，翘家，逃课，出去混，打架骂架，对待感随便而肤浅。

这样肤浅无知的不良小太妹，在锦城的网吧和嗨吧里随处都能可得见，这种脑残非主流妹子，为了充几块钱q币就肯随便陪男上床的，听到许岩的朋友是这样一个，两位国安警顿时失去了兴趣——其实，在他们原先的调查计划里，许岩的朋友本来也没占多大的分量，她只是几百个在场目击证的其中一个罢了，问不问都无所谓的。

但现在，既然问到了，按办案程序，他们还是要把这套问话的流程给走完的，申科长又问许岩要朱佑香的电话号码，许岩装模作样的拿出手机，翻了几下电话本，找到一个很久没联系、电话也被停机的朋友，他把他的电话号码给了他们。

申科长很认真地把号码给记在了笔记本上，看着他低记录着，许岩只觉得满手都是汗水，背后一阵阵地发凉——倘若说刚才自己的回答只是在科打诨地误导对方蒙混过关的话，那现在的回答，那真的是地撒谎了。一旦被揭穿，许岩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后果在等着自己。

许岩这样撒谎，其实也是留有后手的。他也是在赌一把，他赌国安局对朱佑香不是真的很感兴趣，刚才的问话只是例行公事罢了，不会真的打电话过去问询查证。就算他们真的打电话过去，打过去的号码也会只是显示“此号码已经停机，无法接通”——许岩觉得，警察们也不会有力特意跑去电信局查询这样一个无足轻重、跟案关系不大的小物电话的。

就算警察真的查证了，发现这个号码的机主并非朱佑香，许岩还可以把两手一摊：“这电话不是朱佑香？哎哟，怪了，平时她都是拿这个号码给我打电话的，怎么不是她呢？为什么不是她——这我怎么知道呢？”

这样推脱之后，倘若警察们还继续调查，那许岩也没办法，只能老实招供了：这个，也许可能或许说不定，我真的记错号码了。。。真正朱佑香的名字我已经不小心在通信录上删掉了，我记错号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