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咦，貌似真还掺杂着一若有若无的香气……难道说葛洪所言是真，我这儿子果然生而带有异香不成么？

就问猫儿：“是何香气？”

猫儿用下颌朝榻旁的熏炉一点：“喏，是那位先生带来的百蕴香，说可保产子，且能定安魂。”

裴该闻言，不禁撇嘴，心说这葛老道果然还带着江湖骗子的习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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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彭晓彭子勤被发为城旦——也就是苦役犯，最初都派去筑城，故有此称——但是裴该没真让他去做苦力，而仍然要他研火药，搞出不同功用的配比出来。

的活儿虽然一样，但跟在徐州之时，有若天壤之别。如今彭晓无官无职，平素只能穿一袭麻布短衣，常饮食仅仅管饱，出出进进都有兵卒监护，别说偷跑出去倚红偎翠了，就连假期都没有……

彭子勤真是悔不当初，却又无可奈何，只盼望着赶紧把裴公吩咐下来的工作完成了，当面禀报的时候，可以哀哀哭诉，再度恳请宽饶——只可惜，试制火药配比不但危险，还极其繁难，得要反复做试验，根本就没有捷径可通。

彭晓其实并不在长安城内，而在灞城以北，这里有一片正好包夹在渭水、灞水和成国渠之间的狭长土地，乃是裴该新建的“工业区”。

根据徐渝的设计，通过水运把各方搜集到的原料运至此处，加工建设。裴该知若分散且不成规模，就无所谓“工业”，永远都是手工小作坊而已，故此将所属匠齐集于此，先后设置了铁作、木作、造纸和印刷等各工坊，用工都在三百以上。此外还有“火作坊”，即为试验和制造火药的所在，但距离其它各坊都远，且有重兵守护——因为各坊都同时制造军用和民用产品，唯有火药，这年月暂时只作军用，而且必须保密啊。

各家工坊的西面，南依成国渠，还有十数顷的农业试验田，试种各种作物，研究农业新技术，倘若成功，便可向各地推广——反正目前雍州田土，三分之一抛荒，三分之一为世家所有，三分之一是民屯，自耕农很少，所以推广起来相对方便。

对于持一技之长前来应募，或者因其技能而被地方官举荐，甚至勒前来的各路士，裴该即便在百忙之中，也要亲自审查。因为这活儿只有他能，终究他比旁多了近两千年的见识，是否靠谱未必能够瞧得出来，是否完全不靠谱，那是一眼便可悉的。好比说耕作，有献上堆肥之术，裴该就瞧不出好赖来；但有献上祈之术，说能使蝗虫不生、稗不长，裴该当场就命将其棍给打将出去了……

只有裴公觉得可能靠谱的技术，才准拨下资金研发，试验过程中，技术员暂受五十石之禄，候其有成，给九品官衔。某些技术是可以立竿见影的，但相关农业方面的技术，则起码得有半年，才能得见成效，是否真有普适，恐怕非十年乃至更长时间的钻研不可。

然而裴公轻授名爵的行为——虽然只是**品小吏——却遭到了幕府群僚的普遍抵制，裴该为此费尽唇舌，到处加以说服。其实古代即有农官之名，地方官会按时向朝廷荐举擅长耕作的老农，由天子亲自嘉勉，甚至于给禄，儒家学说即以农为重，还不会招致太大的反对声。但对于向来低贱，且被视为别业的工匠、商贾，大家伙儿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裴该被迫做出一定让步，商贾得向幕府捐助一笔资金，才准得官；至于工匠，裴该把他们召集起来，遣突击培训，不管技术再强，功绩再大，也非得能读写五百个字，并且听过一经的讲解，才可得官。

由此便可对外宣称，此虽为匠，亦有士之学，授官可也。同时裴该也希望工匠们都有文化，方便技术的进步和传承。

唯有彭晓本身就是士，虽然着工匠的活儿，但属于高级技术员，虽然没能把裴该所要求的配方全都拿出来，被监督着不敢再偷懒，也已经有了部分成果，若依新政，起码可赎前愆，免罪为民。偏偏裴该跟把他给忘了似的，根本就没有要饶恕他的意思。

彭子勤在工坊里真是度如年啊，好不容易师父葛洪找了过来，听他说明前，好一顿训斥后，便道：“我试往谒裴公，为汝求吧。”但随即一走就是十来天，影儿都不见……请大家关注威信“小 说 全 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