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聊得渐渐有些大声，旁边的工作员也开始注意这边。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马和纱本来是很注意控制的，但杜敏却很有节奏地渐渐把音量带起来，她也就不由自主跟上了。

“惭愧……其实我都不知道什么专业的古装裁缝，我这衣服就是淘宝买的……学姐你觉得好我给你链接吧。”心无城府的马和纱这就把真相说出来了。

“什么？”杜敏暗暗惊呼了一声。

这一声惊呼的音量压得很好，前面那个“什”字已经把所有等候室里工作员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但等他们扭的那一瞬间之后，跟出来的那个“么”字却很轻，显得杜敏很有素质，只是猝不及防被惊到了，才在第一个字时音量失态。

完美的演技。

“什么？原来你就拿了淘宝的衣服来参加试镜了？那……那还是算了，淘宝店懂什么文化内涵、历史底蕴。唉，果然还是做不到只追求漂亮，当我没问吧。”

杜敏悲天悯地说了一句很站剧组立场的话，然后故作摇叹息。

“什么？那马和纱居然就拿了淘宝店的衣服来试镜？这也太不拿咱剧组当回事了吧，首先态度就不端正、不努力嘛！”包括一名选角副导演在内的几个在场工作员，顿时就把这么一个印象刻在了脑子里。

“原来旁边那个男生是她男朋友啊，啧啧，还真是高调，居然来试镜还带男朋友，这是不信任剧组，怕潜规则吧。一点诚信都没有。”

“那个男生倒是好帅，看样子马和纱也是个颜控，喜欢找没内涵的小白脸。”

各种窃窃私语悄悄弥漫着，不过冯见雄最担心的“被认出来”这个问题，倒是一直没有发生。

随即，他就释然了。

他如今是名不错，国内知道他的或许也有几千万号。但以群分，知名度也是要看圈子的。

如果他今天去青华北大转一圈，那没得说，那儿的都关心时政或者学术，肯定多半都听说过他。

但这儿在场的多半都是京影系的，或者出身更差的。几乎纯粹都是艺术生。

艺术生的文化课本来就比较差，关注的眼界也跟文理科学生不太一样，所以他坐了15分钟没一个认识他，也就不怪了。

冯见雄自己还为此庆幸，乐得轻松还不用被误会。

……

“我……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马和纱也感觉到了氛围的突然变冷，等候室里其他生似乎不经意就离她远了一些。

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足足等了四五分钟，直到旁边的注意力不往她这儿看了，她才小心翼翼用更加轻的音量，这般问冯见雄。

冯见雄轻叹一声：“你没受过穷，也没吃过苦，没有靠毅力着自己做不喜欢事的经历，这很正常。

所以，我没有立刻帮你，也没阻止你回答刚才那个问题。因为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被帮——就算我帮了你一次，但如果你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后面的付出和牺牲只能是你自己来掏。”

冯见雄本来还想跟马和纱保持一点距离——至少是说话时表现得保持一点距离，以免过于亲昵。

但是，如今确认场内没一个认识他之后，他也就放开了，索进了角色，一副就是马和纱男朋友的姿态。

因为他知道，如果真遇到个好色导演或者好色选角，知道生有正经男友，非要下手的概率显然会小一些——娱乐圈的潜规则多半是你我愿的，家有那么多美可以认识，没必要非强扭个不从的。

那种欺男霸的事，只有艺术创作中才会刻意用来凸显矛盾，现实生活中谁吃饱了撑的非得强上？

有85分予取予求的美在，何必硬90分的贞洁烈呢？最多也就是跟90分的贞洁烈摊开了明码标价：如果你给护，这个角色就是你的。不愿意也不多废话，回就把那个85分的温良恭俭让给上了。

“我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么……”马和纱陷了迷茫之中，她虽然因为冯见雄的提携，机缘巧合如今混成了网红。但凭良心说，她真没有付出过什么，也没有掩饰过什么，她只是稀里糊涂做好自己，就不小心成了网红。

跟那些处心积虑包装出来的网红，心态完全是天差地别。

说句难听的，她就是靠脸好吃遍天、一力降十会了。

想了许久，马和纱依然优柔寡断，只是憋出一句感慨：“没想到，在这条路上混下去，哪怕我没想跟争，只想‘顺其自然小富即安’，都会招惹这么多斗争，唉……”

冯见雄一阵无语：“你怎么没跟争？20个出一个，谁跟谁过得去呢。你无非是不努力、没动用心机而已。

所以你要想清楚，你要把自己的真实掩饰起来么？其实从道德上来说，我们不能说这样的不好，她们只是能委屈自己，这甚至是一种对观众的敬业，而你只是无忧无虑随遇而安，不能说谁就一定错。”

被冯见雄当喝之后，马和纱终于决然地叹息道：“那就顺其自然吧，你也别刻意帮我了。如果我已经给导演留下‘不敬业’的坏印象，还真能狗s运选上，那我就好好演。反正只要一天不用我付出品、节的代价，我就一天。

哪天混不下去了，就回去好好靠我的本专业。实在娱乐圈里混不好，哪怕找个不是很有名的学校，这辈子当老师教音乐也行。我又不缺钱，出名有什么用。”

冯见雄本来是冷眼旁观，听了马和纱的决断，倒是对她又高看了一两分。

有时候他看到“寒门难出贵子”这种说法时，是比较不屑的。但不得不承认，至少在已经财务自由的家庭里，生更不需要为了名利而出卖自己的品。

马和纱确实不努力，但这又怎么样呢。

她家里钱确实不算很多，千万级别，但在物价低廉的边疆地区，能够无忧无虑好好过子就行了，何必有太多的贪欲。

马风说过，一个月赚一二十亿的，确实比一个月赚一百万的更痛苦。（当然具体数字要考虑通货膨胀，比如在09年，在老家工作的，估计一个月赚二三十万的是幸福指数最高的。如果本身是x漂，房子也要另外买，那就一个月五十万。）

这是实话。

面对马和纱的坦和没心没肺的废萌，冯见雄稍微点拨了她几句后面该怎么说话、怎么在不骗的前提下让知道她是个对待工作认真的、至少参加选秀的态度没问题……

具体语句自然无须赘述，反正冯见雄这种老江湖肯面授机宜，这世上还没哪个心机表能翻上天。哪怕马和纱本身是个傻白甜，也能被调教好。

毕竟当初为了面对庭审，她可是收到过冯见雄和史妮可的叉训练的，如今只是心态放松了，压根儿没意识到心机这玩意儿也能用在海选上。

……

20分钟后，陆导亲自到场，跟大家都聊了几句，然后让美们一个个进去试镜。

也并不是所有都自行准备了古装，有些就是用的剧组提供的戏服——只不过剧组提供的现成戏服，不一定最符合每个的身材特点，不一定能最好地凸显出每个的美。

不过马和纱既然意识到了此前淘宝的小龙王语嫣型古装style不对，也只能补救一下，尽量谦虚地跟工作员说好话，换了剧组的量贩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