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带来的流量关注优势——这是自媒体经营的正常策略，完全是善意的使用。”

对于虞美琴的这种说法，杜丘明当然是不会甘心的，于是双方优势一番嘴炮。

不过，水倒没有一边倒地被杜丘明搅浑。

看热闹的最多觉得马和纱稍微有点博眼球的心机，却不至于把她当成碰瓷的。

这个过程中，虞美琴还少不了不着行迹地抨击一下联通方面居然跟外商同流合污，在民事案件中都把用户消费记录泄露给调查者——只不过，这种反击在国内没什么话题度，中国都觉得这是应该的。

足足嘴炮了半小时后，到虞美琴这边举证。

当然，证据也是早就提过的，只是此前一直没用到、不起眼而已，所以也不存在“延期举证”。

“这是一份我方当事去年7月与新公司技术支持部们某接线员工的通话记录——从记录可知，当时，我方当事作为知名加v用户，就‘目前新开发的内部封测版本移动客户端，是否有显示‘发布于phone平台手机’这一后缀信息’的问题，向对方提出过咨询。

而在得到肯定回答后，我方当事才购买了phone-3gs手机。从这个时间线的先后顺序来看，我方当事完全是出于正当目的购买的手机……”

“反对！”

当虞美琴说到这儿时，杜丘明立刻提出反对，打断了她，“马和纱小姐在此前的庭审中，多次陈述‘她不知道未过审的os版微博pp安装文件的来源’，而且在我方一再涉要求其待‘向她提供该安装文件的新内部责任’时，她也屡次拒绝。

因此，我方认为此项录音与其前述证言存在重大矛盾，不应当采信……”

“请对方代理注意一个事实——这个录音是有新公司官方客服存储的，真实和时间记录不容置疑。而且，这个通话中，我方当事只是‘咨询了有没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可没有直接要求对方提供安装文件。

咨询行为，和后来实际实施完全是两回事。众所周知，我方当事是个在消费行为方面比较没有远见、容易拍脑门剁手的冲动少，‘没想好将来怎么解怎么安装，就直接脑一热先把手机买了再说’，是完全正常的行为！对方代理不能理解这种消费心理学层面的存在，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虞美琴这么一说，吃瓜群众们纷纷觉得马和纱确实就是个容易冲动剁手的纯良少谋论的氛围顿时散去了不少。

虞美琴趁胜追击继续举证：“这是我方当事去年8月在其qq上、向一个群成员主要由其同班或同院同学、学长的qq群里，发言的聊天记录。我们是从腾云公司的官方服务器上申请调取的原始数据。

从聊天记录可知，当天我方当事在买到手机后，依然不会解、也找不到怎么安装，所以在群中吐槽，向男生们求助。虽然当时群里没有任何一个男生明示直接提供一站式搞定，但后来她的手机也确实被不特定的多数借去‘把玩’，最后拿回来时就解好了、也安装好了。可见，这一切都不是我方当事早有预谋的……”

……

“既然双方都已经陈述完意见，本庭认为，本案事实部分的认定已经全部完成。今就此退庭，等待相关司法解释明确后，择再开庭审理法律适用部分。”

一番激战之后，审判长都觉得有些力不济，舌燥，宣布先退庭。

杜丘明觉得一阵的无力感，向他袭来。

虽然本来这种胡搅蛮缠就不一定有效，但他好歹觉得今天是一个天赐良机：冯见雄都没出庭，在京城忙着跑解释。他只需要对付一个虞美琴就行了。

可是，怎么连那种刚硕士毕业一年的小姑娘都打不过了？

这不科学啊！

虽然，对方的准备工作确实做得很全面，很险。

杜丘明感20多年的律师白了。

一家愁一家欢喜。

刚才始终惴惴不安的马和纱，也松了一气。

如果今天是冯见雄在，她肯定是不会担心的。现在证明，这些场合，靠美琴姐独当一面貌似也没问题。

“美琴姐，对不起，刚才我还怀疑了你的实力。”

随着退庭的散去，马和纱腼腆尬笑地拧开保温杯，给虞美琴斟了一杯热茶。

虞美琴自信而又无所谓地一笑：“你可以不用说出来的，那我就不知道你怀疑过我的实力了。”

“那……还是承认比较好吧。”马和纱诚恳地说，“不过，美琴姐，你真的喜欢这样的生活么？我总觉得，一个生为那种‘险营苟’的设定辩护，有些不好意思呢。‘我明知道我违约了，但我还是要一边赔钱一边继续违约’这种话，果然还是厚脸皮的男说出来比较好吧。”

虞美琴叹息了一句：“我不觉得，这点上我跟小雄三观一样——我们都是在教化和矫正这个社会。之所以我们能经常说出‘我明知违约，还要坚持一边赔一边继续违’，不正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在签合同的时候普遍把违约金定得太低了么？

一套100万价格的二手房买卖，合同定金才5万，而二手房从签合同到过完户，可能要三个月——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要赌房价在3个月里的涨幅不能超过5。这种涨速在淡季当然是可以覆盖的，但是过年旺季呢？金九银十呢？

当违约金只有5，而3个月里市场价涨了10，那不就应该是普遍违约的么？这时候违约才是诚信，违约才是正义，不违约叫傻哔。有长心的智力正常者，要学会8月份或者12月份签二手房购合同时，给20定金，这才是减少纠纷的釜底抽薪办法。

同理，在这个案子上，我跟小雄也无非是帮国敲一敲一个他们从来没看到过的警钟：哪怕是动产，哪怕是电子产品，物的权，也是高于债的权的，这两个东西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