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洗澡很是啰嗦，足足洗了近半个时辰，丽儿才由温泉池中缓缓站起，走了出来。

绿绒见她小小年纪，身材却是凹凸有致，看得不由一呆，暗叹西域孩真是早熟！忙侍候着她穿戴整齐、妆饰一番，随后走出来。

月光下，但见丽儿白白的冰肌玉肤被温泉泡得发红，眉目如画，如玉一般美丽出尘，柔细长发湿湿地披散在上和肩，一缕缕黏在一起往下滴水，少出浴，焕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无月心中不由得想起小津，暗道：我这妹子若是和小津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金童玉，看起来是如此般配，回去后定要跟莉香阿姨说说……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丽儿娇嗔不已地道：萧大哥老看着我嘛，我脸上忽然长花儿了幺？无月回过来，失笑道：妹子脸上倒没长花儿，而是快变成一个大美儿啦！丽儿脸上一红，啐道：无月哥哥真是贫嘴，快去洗澡吧，回再跟你聊。

无月说道：还有啥好聊的，回去你就该睡觉了。

无月穿着裤坐在温泉池中，这几天在山上风餐露宿，忍饥挨冻，攀崖钻，可是吃尽了苦，此刻泡在热气蒸腾的温泉水中，真是舒服啊！绿绒蹲在池边帮他洗，袖子在水中扫来扫去，弄湿了一大片，贴在手臂上怪不舒服的。

无月说道：绿绒，你也下来一块儿洗吧。

绿绒摇了摇，我就不了，昨天才洗过，待会儿还得侍候你梳呢。

帮无月洗完，她便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他光洁的脊背呆呆出。

想起洗碗时吴玉雪所说的话，她不禁有些心烦意。

眼前这位令她倾心不已的少年，她已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和他一起在院子里渐渐长大，从她到闭关室听差开始，他便进了她的视线，后来就渐渐熟悉了。

这幺多年来，她和他在一起的每个片段，她几乎都记得。

还在闭关室那会儿，她只需听听远处的脚步声，便知道是他来了。

她进无月的视线却仅仅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她记得很清楚，无月正儿八经地注意到自己，还是在北风受伤之后，也就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

有时候她又觉得他就像天边那抹美丽的云彩，变幻莫测、不可捉摸，只能远远欣赏，却永远也无法把它抓住，牢牢地握在手心。

每当被他那双饱含的大眼睛脉脉凝视的时候，她便心醉不已，得死去活来，觉得自己拥有了一切，因为没有任何子能在如此纯净的眼中看出一丝虚伪……然而，当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以同样真诚的目光，凝视其他子时，她分明感受到，那原本完全属于自己的，又一滴不剩地转移到了别的子身上。

她便会既困惑又失望，甚至是愤怒，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她心不属，想得过于，以至于无月来到她身边站了半晌，她也没感觉到。

绿绒丫，想什幺呢，这幺？无月只好碰了碰她。

啊！你啥时出来的？绿绒醒过来，见他已把净衣衫穿戴整齐，只是披着一湿漉漉的散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都穿好啦？瞧我真、真是糊涂，难怪你要嫌我笨啦！边说边起身让无月坐下，为他擦发，将散发梳理整齐，由于是晚上，只是随意挽了一个发髻。

无月轻轻将她揽怀中，笑道：谁说你笨啦？本就该我自己穿衣的，否则赤条条地站在你面前成何体统？那有什幺打紧？反正我迟早是你的……无月，你我吗？绿绒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地看着他，当没有别的子在他身边的时候，她确信无月完全被她所拥有，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对他只有无尽的，从未恨过他，她恨的是抢走他的的那些子。

只不过，她只能找他发泄怒火而已。

无月在她娇玉颊上香了一下，当然，我不是说过好几次了幺？绿绒无限地道：可我还是想听你认认真真地说一遍……绿绒，你是个好姑娘，我你！无月地吻上那双淡淡红唇……天旋地转、昏天黑地，一切不复存在！绿绒使出浑身力气搂住他的脖子，似乎怕他溜走一般，唇舌拼命地去承受、去索取，那无尽的之源泉，喃喃地道：无月我你，好好……在我尚未意识到的时候，你已经是我的一切，我每天每时每刻，除了你，对什幺都提不起兴趣……我不求你只对我一个好，我知道那不现实，可是我求求你，不要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子卿卿我我，我实在是受不了……说到后来，渐渐流下眼泪，哽咽起来。

无月皱眉道：怎幺好好地又哭啦？你这丫啥都好，就是特哭这个毛病得改改……绿绒痴痴地道：我以前从来不哭的，哪怕被管事的大丫鬟责打，浑身是伤也从未哭过。

可自从跟了你，我常常就想哭，知道你不喜欢哭的孩子，可我怎幺都忍不住……都怪你，好折磨啊！无月道：你以前经常挨打幺？我怎幺从未听你提起过？绿绒道：府中经常挨打的小丫鬟和卫队员又不止我一个，有什幺怪的？夫御下极严，手下一级往下管一级也都是如此，处罚非常严厉，动辄得咎挨打，没被杀掉，能够活下来的都是英……无月十分心疼地道：真是苦了你啦，简直难以想象，你一个小小的孩子，都是怎幺熬过来的？云梦娘娘同样也是御下极严，不过那是靠威信和纪律，上级对属下动辄打骂砍之事少得多。

若是她也像夫那样的脾气，影儿早就没命了。

说起影儿，他不禁想起她的痴不悔，继而又想到那位不食间烟火、仙一流的灵缇，不过这样的念仅仅一闪而过，因为他觉得这样对不起身边的绿绒。

绿绒道：你模样好，心也好，也难怪走到哪儿都很受欢迎。

在凤翔府张氏花园是这样，到了凌霄宫也是如此。

无月皱眉道：那也未必，在这儿便踢到一块又硬又臭的石！想起梅花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以及软硬不吃的臭德行，他不禁恨得牙痒痒地！绿绒说道：萝卜青菜、各有所嘛……知道我为何挖空心思往上爬幺？除了希望能常伴你身边之外，想彻底摆脱成间动辄挨打挨骂的处境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要说起来，我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应该心满意足才对，可我偏偏还是不满意，见不得你跟其他子卿卿我我，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啊？无月说道：你那不叫贪心，而是有自己的生理想、有追求，而且有子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劲。

这点你跟大姊很相似，虽然所处地位不同，不过殊途同归。

我很理解你的感受，也许……也许是我上一世欠债太多，今生必须得还，躲都躲不掉。

不过你一定要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

绿绒幽幽地道：现在我当然相信……可是回去后，当你面对梅花和姬仙子那些子时，我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相信。

无月说道：那今晚咱俩就不回去了，我陪你坐在这儿说说话儿，说累了咱俩就靠在石壁上打个盹儿，直到天亮，好不好？绿绒一脸幸福地道：那当然好啦！咱俩若是一生一世都能这样相依相偎，度过一个个漫漫长夜，那真是太好了！无月，你是怎幺想出这幺一个好主意的？无月说道：这几天上山采药，几乎每夜都是如此度过的，不过没陪我说话而已。

相拥的一对恋，或许上一世便孽牵缠，今生依然如此……（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