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紫萤笑道：“对！三哥，娘听说你秋试考了名，在佛堂连拜了三天呢！你这次要是再拿一个名，我估计娘要拜上七天。”

“顾大哥定能再夺魁。”小尘也道，“樊楼来往的食客这些天压状元，顾大哥的票数排在第三呢。”

“是吗？”顾紫萤来了神，“在哪压？我也要压三哥！”

小尘朝楼下嘟了嘟嘴：“呐，西侧那面高墙上挂的就是这次参试的有有脸的学子铭牌，压的越多，越排在前。”

顾紫萤好奇：“我三哥只能排第三，那谁排第二，谁排第一？”

小尘道：“排在第二的是王文公之侄，王质，字子野，今年正满十八，乃是大学士杨文公杨亿的学生。听说此文采绝妙，王公多次赞赏。”

“既是王宰相的侄子，那确实有排在我三哥前面的理由。”顾紫萤点道，“第一呢？第一呢？谁这么厉害，排在第一？”

“第一嘛，我也不认识，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做晏颖，在此之前，京师无提起过此，他的名字倒像是前几凭空出现在樊楼那面墙上的。”

“宴饮？”

顾紫萤差点笑出声来。

杜青衫疑惑道：“晏颖？可是晏大哥的晏，聪颖的颖？”

“正是。”小尘看向杜青衫，“你认识此？”

“这倒奇了。”杜青衫起身，“我下去看看。”

小尘不解他的反常，众也面面相觑。

顾易想起了什么，道：“我想起来了，晏殊兄曾经好像提起过，他有个弟弟名叫晏颖，童子时即出名，与晏兄同被冠以神童之名，可惜早夭。”

宋归尘：“难不成此是晏大哥弟弟的魂魄？”

顾易笑了笑：“世上可没有鬼神。”

“那晏颖根本没死？”

顾易又笑：“或许只是同名同姓也不一定，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吧。”

宋归尘摇失笑，经历过武千行诈死一事，自己是看什么都觉得是诈死了......

不过一个同名同姓的名字突然出现在的樊楼高墙之上，确实叫好奇，众一起下了二楼，来到一楼西侧高三丈有余的墙壁之下。

杜青衫已经在墙下抬看。

晏颖的名字赫然在目。

端详了片刻，杜青衫问旁边守卫的酒保：“小哥可知，这位晏颖是何许也？为何压他的遥遥领先于其他？”

酒保面无表地回答：“小的不知道。”

“那为何这么多压这位晏颖将拔得筹呢？”

“小的不知，只不过，樊楼每统计的押宝中，晏颖名下压的和银票确实是最多的。”

“这，既然有这么多压此，总该有知道这个是何方神圣吧？樊楼不先了解一下墙上的这些名对应的吗？”

“这个小的不知，我们樊楼只提供场所，只要有压，不管你压的是还是鬼，就算你压一只猪将拔得筹，樊楼也是不会管的。”

众：“......好吧......”

你们樊楼赢了。

听到鬼，阿崔下意识往杜杞身边贴了一贴，忽然觉得墙上烫金的“晏颖”两个字，十分森恐怖。

宋归尘站到杜青衫旁边，道：“你要实在好奇，不如问问祝姑娘？她或许知道什么。”

闻言，杜青衫点，正准备如此去做，顾易忽而笑道：“我知道了！”

众纷纷看向他，阿崔问：“顾大哥知道什么了？”

一旁的杜杞也噙笑道：“我也知道了。”

阿崔着急地轻扯杜杞衣袖：“你们都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啊？这个晏颖难道真的是鬼魂？”

见众还蒙在鼓里，杜杞和顾易两个明白相识一笑。

一楼三三两两聚着食客，顾易压低声音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大约是樊楼的幌子，借晏颖之名来为樊楼盈利。这些下的注，有一部分是要充当税金给樊楼的，前来下注的越多，樊楼也赚得越多，故而樊楼若是自己树立起一个绝对不会是名，甚至都不会参试的引众下注......”

阿崔“噢”了一声：“可是这样不就是欺骗大家了吗？”

闻言，顾易脑海里下意识想起祝令仪。

在他看来，祝令仪是个彻彻尾的商。

她的明狡诈不仅仅用在自己身上，更多的，是用在如何将樊楼做大做强上。

只要能将樊楼利益最大化，这事她还真做得出来。

宋归尘道：“而且众也不是傻子，这个晏颖凭空出现，大家难道都不做调查，就盲目跟着下注吗？”

“小尘将众想得太聪明了。”杜青衫笑道，“大部分都是盲目的，见到别这么做，自己也会跟着这么做，就算这个晏颖真的不存在，有樊楼从中作梗周旋，普通只怕也分不清真假。”

他说着自嘲笑道：“我方才，也差点认为是晏颖在世......甚至，希望真的是晏颖在世......况且，大家并非不知樊楼的伎俩，只是光是晏颖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众不分理智地下注了。”

他的声音带了些淡淡的缅怀和伤感，仿佛怀念了这个许久许久，甚至怀念到，不肯相信他已死去。

“晏颖？你和他很熟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