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沙滩，秦北洋拥抱老金与中山，庆幸还能活着相见，却又抹泪水，红着眼眶说：“哎呀，沙子就是讨厌，总是钻到眼里！”

对于在海底发生的故事，秦北洋只字不提，只说鲛鱼膏已找到。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九色绑着沉重的橡木酒桶爬上来。老金拧动开关，尝试点燃一滴鱼膏，升起刺眼的火焰，燃烧一昼夜而不熄。

“主，可喜可贺啊，一个鲛只能熬出差不多一酒壶的鱼膏，而这么一大酒桶鱼膏，恐怕需要一百个鲛。别说十年，就算再过两千年，天上地宫的光明也不会枯竭。”

不过，户的帆船沉了，大伙儿枯守在孤岛上，决定捕鱼生存。这些天起了风，只钓上来几条小鱼，完全不够五个充饥。少年中山只得跟户少去礁石上捡贝壳，用坚硬石敲打“藤壶”，所有海岸都能看到的小贝壳，乍看就像马的牙齿，拥有极强的吸附力。

忍饥挨饿三天后，海边涌来大批鱼儿。海滩上全是活奔跳的大鱼。点起篝火烤鱼，老金与中山不亦乐乎。户老说现在并非渔汛季节，从没碰到过这种况。

秦北洋心里明白，鲛在海底赶来了渔汛，送到海滩帮助他活下去。

老金没放弃希望，每天释放烟火。黑夜里，小镇墓兽九色吐出琉璃火球，高挂在夜空求救。

时光一天天流逝，秦北洋心急如焚，在岩石上刻划期，还剩不到一个月1923年9月1，工匠联盟世界大会，即将在本东京召开，他务必准时赶到。

这个秘密还不能让老金和中山知道。

终于，有一艘广东帆船发现了他们。老金与中山抱着大酒桶上船。秦北洋坐在翘起的船尾，眺望南中国海的夕阳。

波光粼粼的金色海面，鲛在追赶这艘船。

六百年，下一次再见面，还会再等六百年，甚至六千年。

秦北洋挥手高喊：“快回去！回到你的家！不要靠近类！永远！永远都不要！”

他从怀里掏出十九颗价值连城的鲛珠，全部用力抛大海，把她的眼泪还给她。

更多的鲛珠从她的眼角产生，散落在南中国海的暮色，沉海底。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她时。

她的时间，是我们的时间的无数倍。

望着浊滔天的海面，秦北洋不禁念出一句《庄子》“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与其让鲛困于陆地，或者让类陷于海洋，不如相忘于江湖……

两天后，帆船在澳门靠岸。他们抱着橡木酒桶下船，迎面是香火旺盛的妈阁庙。城飘扬葡萄牙国旗，屠杀鲛制造鱼膏的葡萄牙，或许也是第一批占有澳门的们。

少年中山与户少依依不舍，执手相看泪眼。孤岛上的夜夜，伊甸园的少男少，自然有了私。

秦北洋将中山拉到一边：“你若真喜欢她，就留下来！太白山不是苦修会，我不责罚你。”

中山看了一眼楚楚可怜的户少，她光着脚丫坐在码边，爷爷准备再造一艘新船。

“不，主，我不想一辈子活在船上。”

少年不再犹豫，秦北洋仿佛看到好几年前的自己。

户少挥手作别，哭成了泪……古来如此啊，姑娘们！

三一兽，买了一辆独车，护送一大捅鲛鱼膏，转过葡萄牙式样的澳门街道，路过大三牌坊，从拱北海关回到广东香山。

秦北洋绕道去了崖山，渡过两条大江，在新会县境内，谭江海，大宋三百年江山亡于此。本地百姓仍在崖山祠中供奉文天祥、张世杰、陆秀夫三位忠臣……

说“崖山之后无中华”，秦北洋并不同意。他站在时代的裂缝上，面前不再是六百年前的崖山，甲申崇祯十七年的北京，而是这个天崩地裂的二十世纪。这一代中国啊，倒真是要“民国之后无中华”了！

两天后，走水路到了广州。

秦北洋在码上，抓着老金的胳膊说：“你和中山带着鲛鱼膏回太白山去吧！”

“主，您不回去吗？”

“我会回去的，但要处理两件事儿，等到秋天再回太白山，请阿幽小主不必挂念。”

老金拧起眉：“您是太白山的主，阿萨辛的继承，刺客联盟的领袖，天王的婿……可不能单独行动啊，不少都把您当作眼中钉，中刺，包括该死的工匠联盟。您若是有个好歹，那可是刺客联盟不可挽回的一大损失呢。”

“能说点吉利话吗？”秦北洋板下了面孔，“我不是单独行动，还有九色陪着我呢！”

小镇墓兽双目放光，虎视眈眈地盯着老金。

“主，您到底还要去哪儿？”

秦北洋踌躇再三，低声说：“本。”

“您去哪儿嘛？”

“有些私事儿，不便透露。”

少年中山听到要去本，跃跃欲试：“主，我陪您一块儿去，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你始终弃了家户姑娘不够，还要去糟蹋本姑娘吗？”秦北洋难得对属下大发雷霆，“你俩不懂本话，去那边容易出岔子，不如早点护送鲛鱼膏回去报平安，免得阿幽心焦。否则我以家法伺候！”

秦北洋摸了摸背后的唐刀，摆出太白山主的威严。

老金与中山无奈，退后说：“主，愿您一路平安！若有什么需要，请务必给西安的联络员发电报，我等立即赶赴本来救援。”

“远水难救近火！我自当小心。”

其实，秦北洋不想泄漏自己参加工匠联盟世界大会的秘密！万一被老金发现，传到刺客联盟的耳朵里，必有血光之灾。

老金与中山上了船，装满鲛鱼膏的橡木酒桶托运在货舱。此行要走海路到上海，再溯长江与汉水而上回太白山。

分道扬镳。

秦北洋与九色留在珠江边的码，买了一张前往本的船票，明启航，终点站大阪。他给大阪四天王寺的羽田商社总部拍了封电报，约定在那里跟羽田大树碰，然后结伴去东京，恰好能赶上9月1的工匠联盟世界大会。

然后，他去看一个。

下雨了。

广州的雨，打了亚热带的炎热，似乎一雨成秋。好多天没有进古墓了，秦北洋胸隐隐作痛，癌症似乎要复发。他没有撑伞，戴着一顶斗笠，披着蓑衣，就像珠江上的艄公。

一一兽，来到越秀山脚下。去年毁于陈炯明兵变的粤秀楼侧畔，有座不起眼的庭院，门前种着芭蕉与红豆树。

就是这儿，他呼吸，刚要敲打铜门环，胳膊却僵硬下来。

疯了吗？

雨打芭蕉，雨打红豆，雨打在他的脸上，目光低沉，撞到小镇墓兽的琉璃色双眼。

忽然，门里有脚步声。秦北洋立即后退，躲藏到对面篱笆丛中。

门开了。

一个子，仿佛一绺烟雾飘出门扉。烟雨蒙蒙，越秀山下，她穿着岭南的衣裙，二十出年纪，自来卷的乌发挽在脑后，白皙皮肤近似透明，有着与九色相同的琉璃色眼珠子。

欧阳安娜。

第一次见到她，六年前的上海虹，海上达摩山，为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