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唯独这风烛残年的老子活着。何常在又对慈禧太后的棺椁磕，说是老佛爷显灵保佑自己不死。中山擦净老太监脸上的血污，整张面孔是越擦越白，好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

众聚齐到慈禧太后的棺椁前。阿海拿起工兵斧，爬上朱红色外棺盖，排山倒海般劈下去。他拥有畜生般的体格，加上运用一真气，没几下就劈烂了金丝楠木的外棺。

凡帝王陵墓皆有外棺内椁，慈禧太后的内椁露在灯光下，同样是红漆填金的一重型寿材，只是相比外棺小了两圈。阿海用手指关节敲打内椁盖子。老太监何常在已瘫软在地。

“慈禧太后就躺在这里！”阿海长出一气，“有请孙大帅开棺！”

孙殿英在亲兵簇拥下步地宫，绕过地上两具镇墓兽的残骸，惊骇地说：“阿海兄弟，千万不要再用蛮力开棺了，免得坏了棺材里的宝贝。”

小木提醒可在棺盖下打几个，再把棺材盖撬开，这是多年盗墓的经验。阿海亲自动手，用斧劈开若长方形裂缝。几名身强力壮的士兵，便用刺刀撬动，听到内椁盖子响起“嘎嘣”一声。

孙殿英摸着胸后退几步，众将官各自掏出家伙。小木提起洛阳铲，小心挪开棺材盖，阿海与中山上来帮忙，将棺盖轻轻地卸到地砖上。

慈禧太后的棺材打开了。

没有想象中的腐烂气味，反而飘出一阵异香，仿佛陈年香料涌每个的鼻孔，如同飘满豆蔻与檀香木气味的南洋海岛。

棺材里出耀眼红光，所有火把与马灯都黯然失色。孙殿英下意识挡住双眼，捂着颤抖的嘴说：“小木兄弟，有请你先看看吧……”

小木知道这回躲不过了，无声无息地走到棺材边，踮起脚尖往里看……

地宫主的面孔还未露出，却有一层薄薄的梓木板覆盖。小木在明清王公墓里看到过，这玩意叫“七星板”，表面用金线金箔勾出经文与菩萨像。

“七星板”下是由数千颗珍珠缀成的被子，又称“网珠被”。小木凝静气，再把“网珠被”掀开。这一下，灿烂夺目的光芒再次蓬勃而出，犹如火山发，把地宫的穹顶都照得透亮，又像是在东海龙王的水晶宫里，四壁漾着水波般的光影。

终于，小木看到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