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楼上呆那一阵，似乎被陈氏看出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朱高煦沉吟片刻，便带着诚意道：“今年咱们有很多来安南国，也死了不少，每次厮杀，便是尸横遍野。我忽然觉得，其实很容易死……”

陈氏认真地听着，轻轻点。

朱高煦微微皱眉道：“一死了，那身外之物还有甚么用？既然如此，世为何要贪得无厌、涸泽而渔？为了好处占尽，很多食|者完全不顾他死活，可这样做又有多大的意思？”

陈氏想了一会儿，好言恭维道：“汉王定然不是那样的。”

朱高煦道：“所以我在寻思，自己在安南国之事上的主张、应该没有什么错。有时候咱们不必只盯着自己的好处，为了别让步一些，或许更有意义。

我想到伤兵营那些垂死绝望的士兵，就更加觉得，尽快结束安南战争、并避免更多的冲突，方是减少痛|苦的正确做法！”

陈氏马上问道：“那汉王的主张是甚么？”

朱高煦看着她正色道：“让陈氏宗室继任国王，名正言顺，众望所归。”

陈氏美艳的脸上，色顷刻间变得非常生动，激动的红|晕、克制的笑意、欢喜的好感，还带着些许提心吊胆的疑虑，微妙地在她的眉目间急速变幻着。

她又小心而认真地问了一句：“汉王殿下，您的主张是真心的？”

朱高煦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