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相继落座，沈溪三站在刑部衙役和吏员后面，既不属于审案，也不属于旁听，更类似于证或者囚犯，若有需要，随时会被拉到午门打一顿板子。

闵圭手上拿着礼部会试鬻题案的所有卷宗，他先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错漏后，喝一声：“提堂！”

在刑部衙役的“威武”号声中，事件的两名当事，举报华昹和被举报程敏政，被几架着到了午门正前方，待押送之松手，二皆都无法站立或者跪下，只能趴在地上才能应答。

虽然二身上换上净的衣衫，但依稀可辨程敏政脸上和手上的伤痕，至于华昹那边况相对好一些，他毕竟是举报，而且朝中有给他“撑腰”，在牢里基本没受酷刑。

但就算华昹在牢房受到一定优待，可还是跪不下来，只能跟程敏政一样趴在地上回话。

“所提案犯，是为何？”闵圭一脸威仪地喝上一句。

华昹先行礼回话，态度好不恭敬，反倒是程敏政一脸傲气，回道：“吾乃翰林学士、礼部右侍郎程敏政是也！”

就算遭受严刑，可到底还有文的风骨，此时仍旧不屈不挠，只是稍显中气不足。

闵圭、白昂和王轼三对视一眼，既为朝臣，若平无仇大怨，断不至落得今这般田地。

闵圭拿起手上一份御笔诏书，站起身道：“听宣。”

连同白昂、王轼等具都起身，然后恭敬下跪听旨，却是弘治皇帝钦命三司衙门会同审理此案的诏书。

待宣读完毕，所有刚站起，未等落座，就听趴在地上的程敏政高呼：“吾无罪，吾代天子科选天下士子，何罪之有？”

“不得喧哗！”

闵圭喝了一句，对别有用，对程敏政丝毫不起作用。

要知道程敏政自从被下北镇抚司大狱后，每面对的都是蛮不讲理的锦衣卫，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以前的同僚，而且还是皇帝钦命派来审案的，所喊内容能上达天听，此时不喊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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