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仆也是宫里的老太监,因落罪无家可归,是张苑收留了他……当然,若非这老太监实在没地方去,估计也早弃张苑而去。
“公公,您福大命大,那些宵小伤不了您……只是,不知是朝中哪位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敢在皇陵撒野?”
老太监叫成茂,一边给张苑换药,一边说道。
张苑呲牙咧嘴:“若被咱家知道,一定到陛下跟前告御状,现在就是不知是哪个王八羔子在幕后指使!哼,有可能是钱宁那小子,这家伙早就看咱家不顺眼了,这下终于让他逮着机会!”
想了下,又觉得不太对,张苑一拍脑门儿道:“也有可能是戴义和高凤这两个狗东西,他们早就觊觎咱家的位子,这次咱家被陛下贬斥来守皇陵,只要除掉咱家,断掉陛下的念想,他们就可以顺理成章上位……”
随即他又想起什么,皱起了眉
,“不过,李荣、李兴也不能完全排除怀疑,毕竟他们想上位都快想疯了,只要咱家在世一
,他们就如同芒刺在背;外戚那边,两位国舅恨咱家
骨,以前咱家在司礼监掌印位置上不好动手,现在就不再有顾忌了;马永成、张永和谷大用目前正在军中做监军,应该不是他们
的……嗯,还有可能是小拧子和司马真
这些嫉妒咱家的
在背后捣鬼……”
成茂本来在给张苑敷药,听到这话,不由目瞪
呆。
这位张公公到底得罪了多少
啊?
怎么听这话里的意思,好像全天下
都跟张苑结怨似的,难道就没个好
?
成茂道:“张公公,您说这些
虽然跟您有恩怨,但到底您现在已经被流……到这里来了,对他们没有什么妨害,为何还要不依不饶赶尽杀绝?”
“这不明摆着吗?咱家跟刘瑾不同,背后有
撑腰,只要一
不死,要不了多久便会回京重掌司礼监。现在咱家是落魄了,但只是暂时的,陛下念旧,他们只有趁现在动手,不然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张苑扁扁嘴说道。
成茂好地问道:“张公公的靠山,除了陛下外,还有何
?”
张苑冷笑不已:“这种事能跟你说?不过你放心,老成,咱家身边这么多
就你最忠心,咱家能不记得你的好?臧贤那王八蛋,把咱家坑了不说,还有可能把咱家的银子也给偷走了,亏当初咱家那么相信他。”
成茂道:“张公公,您的银子……没了?”
“这不派
去京城查了吗?京城婆娘那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有可能跟姓臧那小子一起跑了,唉,身边怎么尽是些白眼狼?”
……
……
母纳山以西,乌梁素海西岸的乌拉特
原,图鲁博罗特屯兵于此,正关注沈溪所部的
况。
图鲁博罗特原本想到西边去开创基业,但领兵行至此,突然得到风声,沈溪准备撤兵,不打算对他和他父亲赶尽杀绝,忽然意识到可以借助父亲
图蒙克的威信,重新崛起,所以
脆选择在这水
丰美之地驻扎,等候消息。
越来越多的关于汗部大会的
报为图鲁博罗特所知,各部族在汗部大会上的表现,让他非常恼火。
“……这些
,曾经宣誓向父汗效忠,现在面对明朝的官员,居然俯首帖耳,可有丝毫廉耻之心?”
今
召开的军事会议上,图鲁博罗特当着手下众多将领的面,对参加汗部大会的那些部族首领做出如此评价。
在场将领虽然是图鲁博罗特手下,却能理解那些部族首领的苦衷,如同这一个多月来,图鲁博罗特身边这帮将领的心态一样。
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沈溪带兵进
原,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现如今
图蒙克和图鲁博罗特好像丧家犬一般,只能东躲西藏,他们不但要躲避明朝兵马的追击,更要躲避其他部族斥候找到,生怕被沈溪循迹而来一锅端了,届时
原局势将彻底为明朝掌控。
现在官山之地的明军,不过是名义上控制了
原,只要
图蒙克和图鲁博罗特一天不死,他们便代表了
原的正统,不管沈溪立谁当可汗都属于徒劳。
一名千户道:“大王子,当务之急是尽快跟大汗联系上,可现在一点儿关于大汗的消息都没有,就连三王子也好像消失了,现在我们只有继续西遁或者进
漠北这两条路可选,否则就得去跟明军拼命。”
图鲁博罗特不以为然:“为何不能等明军撤出
原后,我们沿着
山北麓,悄悄返回中部
原,一举把那些参加过这次汗部大会的部族消灭掉,将叛徒通通杀死,就此光复汗部的统治?”
“大王子,回兵可以,但对各部族开战就不必了吧?
原现在损失惨重,就算明朝军队没有大开杀戒,各部族也没剩下多少
了,若再继续制造杀戮的话……就算能一统
原,也没
帮我们放牧,将来很难找明朝报仇雪恨。”
在场将领似乎并不同意图鲁博罗特继续
图蒙克统一
原到处树敌的做法。
这些
的意见,基本是先去跟
图蒙克汇合,虽然之前图鲁博罗特做出过杀异见者的行为,但现在他已没法做到对手下兵马的完全控制。
图鲁博罗特有些恼火,很想把眼前这群不听从他号令的将领全都杀掉,但又怕这么做会彻底失去
心。
“如今父汗
在何处,本王子也不知晓,沈溪给
原指定了个新主
,难道我们以后要听从我那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小弟的号令?从现在开始,我以可汗的身份,调集各路
马,一起跟明军
战,把明军赶出
原。”
图鲁博罗特的话虽然有一定鼓动
,但没
响应,便在于谁都知道
图蒙克没死,图鲁博罗特想宣布自己为可汗,根本得不到各部族支持。
图蒙克锋芒太盛,他的儿子完全活在父亲的
影下,就算图鲁博罗特是储汗,也基本没有话语权。
“你们为何不说话?本王子下达的命令,难道不好使吗?”图鲁博罗特厉声喝道。
有
提醒:“大王子,您若是自行称汗的话,被大汗获悉,一定会加以怪责,那时候我们可能就要跟大汗的兵马作战,届时就是自相残杀的局面,实在没那必要……就算您不称汗,只以大王子的身份号令
原,也没
敢违背您的命令。”
“是啊,大王子,现在不宜做出得罪大汗的事
。”更多的
出言附和。
这下图鲁博罗特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了,脸色青红一片,但他也不敢继续逞强,一摆手道:
“既如此,那咱们就先跨越北面的
山,往官山进发……不是说明军要撤兵了吗?咱们先到山翁观山附近驻扎,只要与官山保持三百里以上的距离,明军便不会杀来,只要明朝兵马一走,我们就去把那些背叛的部族全都收服。杀戮的事
我不做,但也要让他们知道背叛的代价!”
……
……
没
再出言反对图鲁博罗特的意见,但这不代表所有
都会听命行事,只是这些
没有找到更好的劝说的方式,保持沉默不言罢了。
除了图鲁博罗特派
调查
图蒙克的下落,他手下这些将领也在到处打探消息,相比于图鲁博罗特,他们更愿意投奔
图蒙克,因为他们相信以
图蒙克的能力,迟早会光复
原,图鲁博罗特差远了。
“阿尔左,你说那些
为何对本王子阳奉
违?”
会议结束后,图鲁博罗特离开中军大帐,回到自己的寝帐,招来一名幕僚问道,“难道是我做的不够好,不能得到他们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