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宋岛的土著的文明程度其实不差，不要说和台湾的那些还生活在原始社会的土著比，就是和我大明治下的一些土司所管辖的少数民族比，也不算差。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他们如今的社会形态既有一些封建味道，也有很大的隶制残余。甚至因为西班牙的一些影响，还带着不少的资本主义影子。

而这样的一套东西，对于低层的压迫自然就可想而知了。尤其是西班牙来到这里之后，况就更为严重了。老实说，西班牙对吕宋的统治，要比他们在南美洲对当地的土著的统治要温和很多。这主要是因为对于西班牙来说，吕宋的距离太过遥远，从西班牙到南美可比从西班牙到吕宋近多了。这样一来能够到达吕宋的西班牙的数量要少得多。自然也就难以执行像在美洲那样严苛的政令。其次在西班牙的心中，吕宋和南美的用途是不一样的。西班牙占据吕宋固然是要从中获得一些物产，当更重要的却是将它作为对整个东方的贸易的枢纽。

贸易的繁荣自然就带来了各种奢侈的享受。而手不足，也使得西班牙很多时候也需要和当地土著的上层合作。这样一来，这些土著上层也就有了知道有钱是怎样过好子的机会了，这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之前，能想象的有钱家的子，也不过就是顿顿都能吃烧而已，等进了大观园才知道，原来家也是吃茄子的，只不过家的茄子要经过七八道工序，作为配料，还要用掉十多只老母。

总之，就是土著的上层们，在西班牙那里见识了有钱家过着的是怎样的奢侈糜的生活。然后他们自然也就有了“大丈夫当如是也”的想法，然后，他们就会发现自己实在是太缺钱了。然后，底层受到的敲剥自然也就更重了。所以土著的上层和底层之间，是有可供利用的矛盾的。只是这一矛盾在此前被民.族.矛.盾掩盖了而已。

除了这种矛盾，土著那里还有一个明显的问题，那就是即使是土著的上层，也不是铁板一块。西班牙也不敢让他们这样。所以土著也是分为派别的。基本上来说，靠近马尼拉的一些信仰了天主教的土著在西班牙控制吕宋的时候，是占便宜的一派，其他的远离马尼拉的，是比较受欺负的一派。而且在此前，华和土著之间发生的冲突，也主要是在华和亲西班牙的土著之间的。这倒不是因为那个时候，吕宋岛上的那些华就已经谋远虑到了准备拉一派，打一派的地步，而是因为那些亲西班牙的土著距离马尼拉，同时也距离华近。这种态自然给后续的分化工作留下了空间。

“半圭兄，大致的况就是这样的。”在安平郑家郑森的小客厅里，郑森一边把玩着一把看起来很旧却保存得不错的本折扇，一边将吕宋岛上如今的况和他大致的设想和孔璋细细的谈了一下，又说道：“如今我打算采取两种措施。第一就是前面我和你提到的挑起土著内部矛盾的手段。不过这只是捣鬼的小手段而已。老实说，像这样的小手段，倒是犯不上劳动半圭兄，小弟找半圭兄回来，是有更重大的事托付给半圭兄。半圭兄你也知道，自古以来，这些捣鬼的小手段虽然有效，但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要么是我们将他们杀光，要么就是向三代学习，要依靠教化，化夷为夏。这才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办法。前一种方法，太过费力费时，而且太过戾，非圣之教。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推行教化，变夷为夏。”

孔璋点了点，三代之教，化夷为夏之类的东西，在此前郑森和顾绛等都认真的讨论过。他们讨论的成果孔璋也都认真的学习过。所以他自然知道郑森所说的三代之治和化夷为夏是怎么回事。

“化夷为夏固然是好事，也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办法。”孔璋点点道，“只是如何才能化夷为夏，却不容易。比如我朝西南的那些土，比如奢安两家，受华夏影响千年，依旧还是蛮夷。况且自古以来，行王道虽是正道，但是要做起来，却很不容易。不知大木可有教我。”

“半圭兄可记得有问墨子，如何才能使的国中行仁义的贤者变多。墨子却是如何回答的？”郑森却微笑着问道。

孔璋虽然是儒生，但墨子却也是读过的，听了这问题，只是略一思索便回答道：“‘是故古者圣王之为政也，言曰：“不义不富，不义不贵，不义不亲，不义不近。”’大木你说的可是这个？”

“不错。”郑森将手中的折扇一下子展开来，笑道，“半圭兄可明白在下的意思了？”孔璋眼睛尖，却一眼看到折扇上翰墨淋漓的写着一首诗，隐隐的只看清了最后一句，道是：“痴唤作本来。”

“你这意思我多少懂了一些，可是说要用利益来收买他们，只要肯当华夏之的，便给他们好处？”孔璋回答道。

郑森却摇了摇道：“半圭兄还是错了。第一，不是收买，而是引导。第二，不是给他们好处，而是授之以渔。半圭兄你想，如是我们给他们好处，我们又有多少好处能给他们？‘小惠未徧,民弗从也’，而且给好处可能持久，如若不能，将来反而生出怨气。而且猾之辈怕是会一边做出愿意学的样子，一边又总留着一线不肯真正归附，好不断地骗好处。半圭兄你也知道，吕宋的蛮夷之民的生活艰难，远超华。我若要让彼等自愿为华，首先是要抬高华的地位，比如说，我们规定‘华不可为’，‘华皆可自官府获土地’，‘华不丁税’，‘华有官府保护’，墨子曰：‘不义不富，不义不贵。’在我们这里，可以将之变成‘不华夏则不富，不华夏则不贵’。然后我们再给他们一个成为华的途径，然后还用担心他们不想接受教化吗？”

郑森的这种设想其实也不是开脑出来的，而是基于各种历史经验的。比如说，伟大的西班牙王伊莎贝拉一世，就是用这样歧视的手段，将原本被阿拉伯的大仙洗过的信仰又洗回来了的。而如今正活蹦跳的建胬，他们也是靠着歧视八旗之外的其他，从而硬生生的造出了一个全新的民族。就连希特勒，也搞出了个“荣誉雅利安”呢。

“那他们要做到怎样才能算是华呢？”孔璋又问道。

“这当然不能太容易了，否则，他们就不会珍惜。”郑森回答道，“比如说，我们可以允许他们通过这样一些途径加华：科考、服役、婚姻。我们设立一个华夏资格考试，分成若等级，考过了第一级称作初级预备华，过了第二级便叫做中级预备华，然后是高级预备华，赐同华出身，赐华出身。每一个级别所能得到的待遇都逐渐向华靠拢，此外，通过了初级考试，就有资格加华的民团和军队服役，在军中的时候，一切军营中的待遇与华相同，服役结束，就算多考了一级。若是有重大立功，则可以直接获得赐同华出身乃至赐华出身的身份。至于婚姻嘛，华娶土，则土视为赐同华出身，若能经过考试，则视为赐华出身。我华夏郁郁乎文哉，就算没有我们这些诱导，本来就能吸引学习。比如说你看我手中的这柄本扇子，上面的书法、诗歌，汉中也没有几个能为之者。这就可见华夏文德教化本身的吸引力了，再加上我们的手段，自然越发的有吸引力。总之，我们要让土羡慕华，以能成为华，甚至是预备华为荣。至于具体的措施等我们到了吕宋再一起细细商量。”

“嗯，”孔璋点了点，又道：“大木你才刚刚成亲，却又要远赴海外，却也不在家里多呆些子？”

郑森笑笑道：“大事要紧呀。”

他又将扇子在掌心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