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智、黄宗羲还有七八个士绅们乘着船渐渐地靠近了模范军在崇明岛新建的码。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崇明岛是一个冲积的沙洲，周围的水都不够，而且因为泥沙的沉积，江水的冲刷，导致附近的水也常有变化。而模范军一路南下，乘坐的都是吃水较的海船，为了避免出现搁浅的事故，所以这座码脆就是由五六条用铁链连接在一起的大沙船捆绑在一起构成的浮动码，从浮动码到后面的陆地，则是靠一条足有四五十丈长，两丈宽的浮桥相连的。几个乘坐的沙船慢慢悠悠的靠上了码，几个便看见顾绛手执一柄羽扇，带着几个等在码上了。水手们熟练的抛出了缆绳，搭好了跳板，方以智第一个登上踏板走了过去。顾绛也赶忙迎了上来，向方以智黄宗羲等拱手行礼笑道：“列位辛苦了，世子本来也要来码迎接的，不巧出了点事，世子急着要和将领们商量对策，所以就让我代表他来迎接诸位。却不是故意要在故面前摆架子。”

方以智听了，摇笑道：“大木还真是小心。我们今来这里的，哪一个不是他的老朋友，如何会不知道大木的为，怎会这样猜想他？说起来，最近我研究折光，却是有不少东西要和他参详一番的。哦，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不知……若是军机，我便不问了。”

顾绛听了，轻轻地摇了摇手中的羽扇笑道：“的确是军机大事，不过大家都是大明的忠良，说与你们听听，却也无妨。而且最多不过数，这消息你们就该知道了。你们也知道，安平王府在各地多有生意。”

说到这里，顾绛望了望这几个士，见大家都点点，便继续道：“安平王府在武昌一样有买卖。就在刚才，武昌那边传来消息，闯贼一之内便攻下了汉，左宁南损失不小。”

“什么！闯贼一下汉？！”虽然来这里的时候，方以智黄宗羲等就知道湖广那边的局面并不乐观，但是他们即使做最坏的推想的时候，也不会想到李自成能在一夜之间拿下汉。

“这是真的吗？”黄宗羲道，“宁，我并没有怀疑你们的意思，只是汉天下名镇，城高池，左宁南手里的兵也不少，如何一都守不住？”

顾绛听了，只是摇了摇，又叹了气道：“这一仗，说老实话，倒也不是左宁南无能，实在是李自成太狡猾。太冲，你可知道当闯贼用火药炸开封城墙的事？”

黄宗羲皱着眉道：“我听侯公子（侯方域）提到过。他们炸开封似乎并不成功呀？”

顾绛点点道：“是不成功，但是李自成却没有放弃这个想法，想来他们又有研究，结果这一次，他们一家伙便将汉的城墙炸塌了十多丈的一段。然后贼军一拥而。守军根本就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变故，顿时便了。说起来左宁南还是认真的想要守一下汉的，镇守汉的也是他手中最为得力的总兵李国英。李国英当时便带着亲卫，亲临战场，想要控制住局面，不想，闯贼又炸开了另一段城墙，李国英便陷了闯贼两面夹击之下，顿时就顶不住了，最好几乎全军覆灭，李国英中了一箭，靠着水好，游泳游过了长江，算是保住了命。只是不知道丢了汉，左宁南会如何处置他。”

“闯贼一而下汉，不知道武昌又能撑多久。而且闯贼气势如此嚣张，左宁南也不知道……”陈子龙忍不住道。

“大木以为左宁南多半会放弃武昌逃走。”顾绛道，“在下也是这样想的。”

“武昌是湖广治所所在，左宁南怎么敢……”陈子龙道。

“左良玉又不是第一次放弃武昌了。”顾绛冷笑道，“当初他被张献忠击败后，锐丧尽，张献忠继续进，左良玉便抢在张献忠之前，纵兵劫掠了武昌，然后逃走。后来张献忠进了武昌，没呆多久便弃城而去。据说张献忠对说：‘左良玉若是做贼，比老子都厉害。他抢过一把的地方，老子费尽了力气都再也找不出值钱的东西了。’如今这局面，左良玉要是不跑，那才怪了。况且如今江南空虚，左良玉只怕早就想找个机会来江南了。”

“国家的事，就坏在这帮子丘八手里。”陈子龙忍不住道。

“诸君，我们不要在这码上说事，这里很快就会有更多的军舰停靠卸货了。而且大木也准备好了接风的酒席，而且这崇明岛上的风光也别有风味，我们一路过去，正好看看，陈前辈是天下词宗，想来，又能有一曲新词了。”顾绛却似乎不愿意继续多说，这样说道。

“正是正是。”方以智也道。

“唉！”陈子龙叹了气，却也不再多说什么。

码上并没有准备轿子，只有两辆轻便的两骡车。顾绛将几个带到车前，招呼他们上了马车，自己却不上去，而是一翻身上了一匹马。

“宁这些时在军中奔走，连骑马都学会了！”黄宗羲赞叹道。

顾绛听了，只是自傲的一笑，却并不多说。

两辆车便在一队士兵的护卫下离开码，沿着新开辟出来的道路向前。

黄宗羲一路上盯着这些护卫的士兵细细的打量，一开始他只顾着和顾绛说话，后来注意力又被湖广那边的消息吸引住了，所以当时并没有太在意这些士兵，如今到了车上，稍微一闲，他立刻就注意到，那些护卫他们的士兵，好像非常的怪。

首先，这些士兵穿的衣服就很不正常。这倒不全是说模范军的士兵的军装在制式上和其他军队都不太一样，事实上，在这个时代里，军队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标准化的军装。基本上除了将领们的亲兵的服装整齐一点，其他的就是各种混。而且这种混还随着我大明中央财政的崩溃变得更为严重了。而模范军士兵们的军服相比之下就显得太过整齐了。

出了整齐之外，更重要的是这些士兵们太过整洁了。他们的衣服都净净的，而且挺刮笔直，别说一般的明军，便是那些大将的亲卫，也没有这样的整洁净。

紧接着黄宗羲又注意到这些士兵们走路的姿态也很特别。黄宗羲见过不少的明军士兵，他们大多营养不良，面黄肌瘦，走起路来也是垂丧气，没打采的。但是模范军的士兵却不是这样的，他们一个个体态健壮，走起路来昂首阔步，目不斜视。便是那些给将军做亲兵的，也没有这样的气。而且黄宗羲更发现，这些士兵在走路的时候，动作上却是格外的整齐，甚至于无论出哪只脚，或是摆动任何一只手臂，都是整整齐齐的。黄宗羲对于军事并不算通，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从这些细节中发现问题，并产生这些军队一定很能打的感觉。

“这一定是世子的亲兵吧？”黄宗羲小声的猜道。

“不是的。”一个声音却突然回答道。黄宗羲扭过脸去，看到了夏完淳的因为兴奋而变得通红的脸。

“我和世子经常通信，”夏完淳解释道，“世子曾经谈到古时军制于如今的区别。他说：‘三代之时，以君子、士而为军，故而能戚一舞服有苗；至于两汉，尤且以良家子为军，故能封狼居胥；延及隋唐，其风犹存，然而至于两宋，皆以仆子刑徒之流为军，遂有州陆沉之祸。今言法先王，此亦所当法者。’”

正说着，马车便从一处军营门经过，一阵风吹过，却将一阵读书声清晰的送进了大家的耳朵。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