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还不大灵光，今来贵府办案，说话颠三倒四，胡言语的，切莫放在心上。”

齐远瞅准机会，捂住马爷的嘴，脸上陪着笑，径直将往门外拖。

“今天也不早了，就不叨扰了，告辞告辞。”

马爷因为身高压制，受制于齐远的大手，嘴里只能无谓“呜呜呜”地发出怪声抗议。

齐远专注于如何把他弄出去，完全没看到顾维均在他们快到门槛边上，“贴心”伸出的一只脚。

马爷倒是注意到了，可他完全被控制住了，动弹不得，此时只能加大呜呜呜的动静，双手用力拍打着齐远的胳膊以作提醒。

齐远哪懂他的意思，当下只觉得马爷又挣扎着要挣脱出来搞事，反而皱眉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就这样，不出意外的，齐远跟马爷二双双摔倒。

由于马爷一直是被齐远控制在身前的，整个几乎是结结实实跟大地来了个拥抱。

齐远因为有马爷这个大垫，安然无恙。

“大，你，没事吧？”

站起来看着马爷一嘴的血，齐远目光闪躲有一丝不安。

马爷自认倒霉的坐起来，那张嘴是终于闭上了，可这下也出了大洋相了。

他缓缓站起身，揉了揉磕在门槛上的下，感觉自己一嘴的血腥味。

“我给你找个大夫看看吧。”

顾维均此时却突然变了一副脸，如沐春风，看那表，纯良无害。

马爷憋气的一把推开：“扫在择脏了，（少在这装了）诶，我所话择么漏风（我说话怎么漏风）？”

刚一开，马爷就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大，你门牙掉了。”

齐远叹气，好心提醒。

“啊，森么？”马爷下意识捂住自己说话漏风的嘴，满眼里都是窘迫。

“城东张记补齿铺的掌柜我认识，祖传技艺，镶牙如生，要不要给你介绍介绍？”

顾维均揶揄的眼神里，藏着小小的胜利雀跃。

“不用里猫哭耗子了，顾维均！”

这句话，马爷倒是说得字正腔圆。

他灰土脸，没有捂嘴的手一把推开他，夺路而逃，齐远紧接着出门去追。

从此俩的梁子算是又加了不少。

“今儿佟大在这个院子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但凡有一点泄漏出去的，一律沉塘。”

见远去，顾维均立时沉下脸来发话，清冷不带温度的声音，虽不大，却字字耳。

每个在场的连忙低称“是”，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都知道，少掌柜的话绝不是闹着玩的。

马爷折腾了一下午最终还是去了那家张氏补齿铺，别的地儿要么就是只拔牙，要么就是没有手艺师父。

“哟，这不是马爷吗？今儿这是怎么了？摔着脸啦？”

这一声吆喝，引得门外正候诊的不少探探脑往里张望。

马爷忙用衣袖遮脸，含糊其辞。

“里，里愣错棱了。”（你认错了）

掌柜的也是个热好客的，更是个常年在梨园茶楼，烟花柳巷混迹的子。

想当年，血气方刚的时候，在胭脂胡同跟同样狂放的马爷，争牌月影姑娘还起过冲突，动过手。

“哪能啊，您在圈子里也算一号物，隔着几米我都能认出来。”

马爷总感觉这张友好的笑脸之下，藏得是恨不得当即弄死他的面目狰狞。

“脏贵的曾会缩笑（掌柜的真会说笑）。”

马爷脸上表现出不自然，虚无的“嘿嘿”笑两声。

躺上作台，面对着手拿小锥小锤的张掌柜的，还是不由得发怵。

“放心吧，当年咱们在胭脂胡同的那点小误会，我早就忘了，绝不会现在乘之危的。”

都开诚布公的说出来了，这还叫不记得？

马爷内心泪流满面，只能默默又无助的闭上眼睛。

“胭脂胡同什么事儿啊，你们怎么了？”

齐远站一旁陪着一起来的，比起佟大的“门面”，他更关心八卦。

“为了个清倌大打出手呗。”

“哦？说说呗！”

齐远马上来了神。

“齐，里够了（齐远，你够了！）”

“躺好！”

马爷刚一发威就被张掌柜的按回去。

于是圈子里立马又流传了，马爷冲冠一怒为清倌大打出手，被熊地被打落门牙的风流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