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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垂落，自然的光被造的光遮掩，这里的每一处都像是被火焰笼罩。来往的都是装束富丽，举止从容，就连侍从和仆役都披裹着丝绸的斗篷与外衣，这些珍贵的布料在棕榈油与鲸鱼油带来的金黄色光芒下反出让目眩迷的光芒所有的宅邸，面向着街道的都是无数细柱支撑而起的柱廊，这些柱廊一片紧紧地连着一片，不是白色的雪花石柱子托着多色马赛克拼贴的拱券，就是乌黑的檀木柱子托着层叠的香柏木柱，即便细雨不断，在柱廊中行走的也不会被弄湿。

但你在这里看到的商们都只能说是畅游在这片浩瀚黑水中的小鱼，虽然每一晚都有成千上万的金币在他们的手指间流进流出，但他们只被允许做普通的易像是丝绸、木料、香油以及普通的隶等等。不时有初来乍到的蠢货不慎或是故意弄出很大的声音，伴随着回声的是厌恶与烦躁的眼，不过一般而言不太会有因此去和那些作对，站在这里的也只是新，在这里求得一席之地并不容易，而且在这里游的盗贼与刺客很快就会帮他们解决掉任何不懂规矩的声音。

他们易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遇到了最好的朋友，买方和卖方如果都穿了有宽大袖子的长袍，那么他们会在袖子里握着对方的手，凭着感觉手指的屈伸而讨价还价。格瑞纳达的商有时会拿出价格异常诱的货物它们大多都是劫掠而来的赃物，但对于商来说，货物的来历并不是他们最关心的事，可以从里面赚取多少利润才是，这也是诸多外界的商们愿意付出大笔的钱财来换取进黑市资格的原因，当然，这个方式只适合买主和非格瑞纳达的卖主，只有通过了格瑞纳达严苛考验的商才能有幸为格瑞斯效力。

一个高地诺曼的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只用了往常三分之一的价格就买到了一船丝绸，这些丝绸是从瑟里斯来的，他刚才已经付了一百个金币去看过了那批货色，每个地方都有出产丝绸，但只有瑟里斯的丝绸是最柔滑和光亮鲜艳的，诺曼王的继承已经降生，诺曼王为此举行了长达九十天的宴会，并要求商们拿出大量的丝绸，好让他用丝绸将整个王都包裹起来，为了整个，高地诺曼王都的丝绸资源都已经涸了，即便以平时的价格收这些丝绸，他都能让金币堆满自己的房间，更别说如今他只拿出了原先预计的三分之一货款。

但他并不为此感到满足，为了感谢格瑞第，他还需要迎奉这位伟大的圣像与象征，还有隶，“我还需要一些怀崽的母羊。”他说，“奉献给圣而睿智的母亲。”

格瑞纳达的商看了他一眼，如果只是上半句话，高地诺曼的商完全可以走出去，随便向那个领主购买，但既然他说了这些都是奉献给那位母亲的那么他所需要的只会是隶，怀着孕的隶，“你要黑色的母羊呢？还是白色的母羊呢？”

“那位母亲喜欢黑色的母羊，还是白色的母羊呢？”诺曼的商问道。

格瑞纳达的商微微一笑，等到手中被塞了一块漂亮的红榴石后才慢吞吞地给出了答案：“那位尊贵的母亲从不介意皮肤的颜色，但美丽的容颜和崇高的身份会让她愉悦。”

诺曼商一下子就皱起眉来，如果只是隶，农又或是平民，当然问题不会很大，但像那种身份崇高的美丽，不是出自于有权势的家庭就是出自于有血统的家庭，像这种家庭他连走进去都难，更别说夺走怀着孩子的母亲了他在沉吟片刻后，脆利索地拿出了一小袋金币。

“我这里就有一些血统纯正的母羊，有些上还带过额冠呢。”格瑞纳达的商笑纳后说，这些都是格瑞纳达的军队从一个邻近的公国中掳掠而来的，其中还有一个是大公的侄，还有她的侍们，无不都是爵爷和骑士的儿，肌肤细的就像是凝结的脂她们被带回格瑞纳达的途中就被无地蹂躏了，不少都已经怀有身孕。怀有身孕后那些孩们会被聚集起来，得到了更为充足的食物和饮水，也不必再次遭受侮辱。

这不是格瑞纳达终于有了一份怜悯之心如今的高地诺曼早就是一堆散沙，新王得了一个儿子的消息早就被格瑞第的牧师传了回来，格瑞纳达的商当然知道会有来购买这些价格不菲的货物。

“多少个？”

“五十个。”格瑞纳达的商说，他们的手再一次握在了一起，卖家报出的价格让诺曼的商吓了一跳，“这……”他突然咬住了自己的舌，但之前惊讶之下发出的大叫已经引来了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他的汗水立刻浸没了背脊与手掌，格瑞纳达的商厌恶地撇了撇嘴，但他需要这个，于是他拉了拉对方的手，将他的注意力带回到自己身边。

“我可能只能买下五个。”诺曼的商沮丧地说，那个大公的侄就别指望了，她的价格是最高的。

“如果你能拿出我们需要的东西，”格瑞纳达的商说：“换也是可以的。”

“你们要什么？”诺曼的商满怀期望地问。

格瑞纳达的商连续说了几种货物的名字，但其中几个就连名字诺曼的商也未听说过，他叹息着摇摇，他是想用这批货物和新王易一个爵位的，但现在看起来是不可能了。

“那么黑铁……”格瑞纳达的商低声说：“还有，钢呢？”

诺曼的商颤抖了一下，当然，高地诺曼有铁矿，所以黑铁与钢本来就是诺曼的出产之一，不但产量，就连质量也是同类中的佼佼者，但从诺曼立国开始，不允许出售黑铁与钢就写在了王都的法律里，敢于出售黑铁与钢的商会被收没所有的财物，而后被处以笼刑，他一点也不想站在笼子里被活活饿死。

但，如果不是很多呢？新王不信任那些曾经忠诚于老王的骑士与爵爷，他们被剥夺了爵位，驱赶到王都之外的地方去，既然不再是骑士了，他们的盔甲，盾牌与长矛，还有宽剑当然也没了用处，可以用非常廉宜的价格收购，他可以去收购那些刀剑盾牌，然后以废旧古董或是别的什么名义送出高地诺曼，只是他可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那么就立一张契约吧。”格瑞纳达的商在思考了片刻后说：“我可以允许你赊欠，但相应的黑铁与钢你要在一年之内聚齐。”

诺曼的商当然是愿意的，问题是每个都知道格瑞纳达的契约不是在公平与正义之泰尔的殿中确立的，为这份契约作保的是格瑞纳达的红袍，而每个红袍都是那样的邪恶与狡诈他不敢在这样的契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或许这就是一张把灵魂卖给魔鬼的契约呢？

“如果这样你仍然无法接受，”格瑞纳达的商说：“那么我只能说胆小之徒永远只能捡到渣滓和垃圾。”他轻蔑地说，然后转过身去接待另一个客，这位客是从龙火列岛来的，他要在这里卖出甘蔗糖与甜菜糖，然后买回隶。

“至少让我看一眼我将要签订的契约吧。”诺曼的商哀求道，而被他哀求的对象则满心不耐烦地从一个匣子了抽出一张羊皮纸丢给他，诺曼的商看到那个匣子里还有很多羊皮纸，他就放心了点，不管怎么说，那种邪恶可怕的契约不会就那么随随便便地丢在一个普通的匣子里，他拉开卷在一起的羊皮纸没有镶嵌金边也没有描绘花纹，看上去就是一张和他用来记账的羊皮纸差不多的玩意儿，上面的契约内容也很简单，明了，空白的部分是用来填写内容的，他看得懂，虽然契约中的利息很高，但看到这个他只有更加安心，格瑞纳达的商们突然大发善心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