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被大爸爸教训过的，自然知道有多疼。那个时候还是弟弟安慰她呢……

“我……不想吃了。”碗里还剩一半，楚毅低着，放下了筷子，轻声道：“吃饱了。”

“诶，不行啊……还在长身体，不能吃这么少的。”段瑞祺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看见那张不开心的小脸，心里又软了，“算了，吃饱了就去玩吧。”

楚雲狠狠的把筷子摔在了桌上。

三个都吓了一跳。

“吃完再走！吃一半留一半像什么样子！”眉紧紧的拧在一起，语气也格外可怖。楚毅吓得呆了呆，眼泪瞬间就淌了下来。

“什么你！”段瑞祺实在是恼了，也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你想嘛！又想摔碗啊！你当初打我，现在打我儿子？！”

整个都快被气炸了，他抱着楚小毅吼道：“这是我儿子！你要是敢打他我跟你拼了！”

楚雲呼吸一滞，都这么多年了，突然被提起当初那件事，他不自觉的就有些虚。

声音也软了不少，他试图解释：“不，我没要……”

楚香坐在一边，也被吓得哭了出来。

“妈的，我们走。”段瑞祺一脸恼火，抱着楚毅，拉着楚香，扭就走。走了几步，又转吼道：“你自己一个睡吧！反正不是你儿子你不心疼！”

楚雲的脸僵了僵。

一大桌子菜，基本没动几。他坐在那里，许久，叹了一气。

楚毅确实很怕他。

他怎么可能不这两个孩子？正是因为，才管束的那么严格……虽然不会轻易的表扬他们，但心里其实已经欣慰至极。

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凶了。

男一个坐在那里，筷子也没再提起过。碗里的饭也是满的，根本没有吃一。

反思了很久，他终于收拾了餐桌。又一个坐了许久，他终究是去楼上看了看孩子和段瑞祺。楚小毅已经不哭了，只是紧紧拽着小爸的衣角。楚香躺在他身边，也努力的安慰着弟弟。段瑞祺似乎在和他轻声说着什么，一大两小依偎在一起，格外和谐。

楚雲突然觉得有些苦涩。

当夜，段瑞祺果然没有回卧室。儿童床对他来说稍微有些小了，然而抱着两个小家伙，睡得也算是安稳。男一个几乎彻夜难眠，一大早就起来做了丰盛的早餐。

楚毅看见他，似乎还有些怕，低着吃了早饭。楚雲开车送孩子去学校，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楚香心里其实也记得大爸的凶，这个时候不自觉的就更加偏袒弟弟一些，也不主动和爸爸说话。男抿了抿唇，轻声询问了几句睡得好不好之类的问题，楚毅都回答了，只是显然心不好。

末了，等到到了学校的时候，他也只是说了句“好好上课”。

中午，在公司一起吃饭的时候，楚雲也有些疼起来。段瑞祺也嫌弃他，不过一晚上过去了，也不像之前那样生气。戳着米饭，他的声音有些闷：“昨天小毅和香香都和我说了，你平常都不和他们亲近，他们当然怕你。”

“一次考试考得不是很好也没必要这样，孩子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你要对他们放心。雲，什么时候他们两个让我们多心了？”他叹了一气，“而且早就和你说过的，不要在吃饭的时候冲孩子发火。还要长身体，吃那么点怎么办？”

“……”楚雲放下了筷子，定定的看着他。

“我……确实对他们太凶了。”男垂下眸，露出无奈而苦涩的表：“怎么办？他们都喜欢你。”

“你怎么对我，就怎么对他们。”段瑞祺哼了哼鼻子，“我吃饭只吃一半你会发火吗？”

“……不会。”

“那就是了，小毅心不好，吃不下是很正常的，你不应该凶他。”他认真的说着，“平时多摸摸亲亲他们。我记得他们一两岁的时候你不是很喜欢亲的么？现在怎么不亲了？”

……有损父亲的尊严。

“小毅是真的被你吓到了。”段瑞祺摇了摇，“好好的哄一哄，多抱抱他。我不觉得要让他们怕你，当朋友就好。教育孩子当然是必要的，但是首先要让他们觉得爸爸是值得依靠的。”

“你这样凶，以后有了什么事，他们都不敢和你说。”

“……嗯。”楚雲点了点，凑过去将抱进了怀里。用力的嗅着熟悉的味道，他轻叹一声：“你不在，我都睡不着。”

“怪不得今天眼圈这么黑。”微微有些心疼，段瑞祺吻了吻他的眼眸。办公室的门关着，外面无法看见里面的况。二拥抱在一起，楚雲吻住他的唇瓣，轻轻吸吮起来。

怀里的低低的吟了一声。对彼此不能再熟悉，二很快就纠缠在一起，在沙发上抵死缠绵。

楚小毅放学的时候，其实不是很想回去。楚香安慰的拍拍他的脑袋，“哎，其实昨天小爸被我们抢走了，大爸肯定也难过。”

“……嗯。”他别扭的点了点。

“大爸虽然凶，但是对我们还是很好的……”拉着弟弟的手，她轻轻的摸了摸还有些红肿的地方，“大爸会给我们买好吃的东西，还会做小布丁呢……”

“……我不喜欢吃小布丁。”声音小小的，楚毅抬起，“那是姐姐你喜欢吃的。”

“……好的吧。”

终于是走到了校门，楚雲等在那里，看见两个孩子牵着手走出来，忍不住勾起唇角。楚毅其实也没那么大脾气，轻轻的喊了声“爸爸”，然后乖乖的坐上了车，给自己扣上安全带。男有些欣慰，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着两个小家伙先去了甜品店。

“昨天是爸爸不对。”把小甜筒放进楚毅的小手，他心疼的摸了摸那还肿着的手心，“爸爸不知道你肚子疼。爸爸也不应该打你。”

楚小毅有些无措，“爸爸……没错，是我考试粗心了……”

“对不起，小毅。”楚雲很认真的道歉，“是爸爸错了，原谅爸爸，好吗？”

楚香吃着自己的小布丁，眨着眼睛。

“没，没有生气。”终究是个孩子，总归是喜欢爸爸的。他露出一个羞怯的笑容，楚雲抱着他，亲了亲他的小脸。

“爸爸我也要亲！”楚香眼珠子转了转，也凑上去要亲。楚雲也抱着儿亲了亲，楚香却揪住了他的衣领，嗅了嗅，瞪大了眼睛。

“有小爸的味道！”

男一愣，随即微微尴尬。

“姐姐。”楚毅显然是有些知道这些事的，拉了拉自己的姐姐，小脸有些羞红。

回了家，段瑞祺显然知道他们去吃了甜点，特意没有做甜的菜。孩子的喜怒来得快去的也快，楚小毅乖乖的坐在椅子上，认真的和姐姐抢着菜吃。夫夫二相视而笑，总算是放心下来。

夜。

古怪的声音从爸爸的卧室传来，似乎是小爸在叫……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楚香揉揉眼睛，努力听了听，随即推了推弟弟：“小毅，小爸是不是生病了？你听。”

段瑞祺隐隐约约的呻·吟传来，还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

楚毅睡得有些迷糊，突然被摇醒，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楚香又听了听，突然面色惨白，说着就要从床上跳下去，“完了完了，肯定是小爸被大爸打了！我们快去救小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