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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奕与两位道宗子弟并肩而行。

“前辈，可是与我道宗有所集？”

石七谨慎开，他介绍了自己和身旁名叫“铁九”的师弟，他们二都是来自天都皇城，这位前辈刚刚颂念的是道宗经文，只不过身上体魄惊，更像是灵山修士。

宁奕笑着点了点， 并没有否认。

他戴着这张面皮，如今扯下的话，也不好解释自己身份，不如就这么“将错就错”。

“许久未来天都了……”宁奕微微一笑，道：“教宗大如何？”

他离开中州之前，陈懿正好要来。

果然。

石七听到宁奕提到教宗，语气都恭敬了三分，道：“教宗大在天都休息已有半年，如今无事，正在静养，等待大朝会的开幕。”

如今大朝会还没有消息……

珞珈山处在封山，外不能内，按理来说，叶红拂和曹燃的约战，早已经到了时候，但天都还没有丝毫动静。

宁奕知道，天都只有一个主。

天都的所有事，若是能够生，那么一定是“他”允许了生。

若是不能，那么便是不能。

不需要有什么理由。

宁奕试探着问道：“陛下的身体如何？”

果然。

石七叹气道：“不好……不是很好……太清阁那边说，宫里前不久才传出消息，说陛下曾经大雷霆，摔碎了许多珍贵的物事。”

“什么原因？”

石七摇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而且宫里的消息，真真假假，听听就罢了。”

宁奕皱起眉。

就这么走到天都皇城，三顺利城，宁奕与石七铁九分别，拐小巷，向着自己熟悉的那条老街走去。

这条路通向剑行侯府。

送柳十一离开中州，自己和丫走得匆忙，没怎么收拾，不过府邸里本来就没有什么贵重物品。

临近剑行侯府，宁奕没有想到，府邸的门前，竟然挂着两盏灯笼，出淡淡的荧光。

府内有着隐约嘈杂的声音。

自己府内……还有？

宁奕念掠出，隔着一座院墙，已是了然。

他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敲门。

府内的声音微微停滞一下，短暂的小跑声音。

有开了门。

开门的麻袍道者古怪，看着这个看似面熟，但自己却从未见过的“中年儒士”。

“您找谁？”

宁奕压低声音，故弄玄虚道：“我要找府邸主……”

“这是剑行侯府，您要找宁小侯爷？”麻袍道者擦了擦额的汗，道：“小侯爷不在，改您再来吧。”

门缝开了一线，宁奕看见了里面热火朝天的景象，不下十个的麻袍道者都在这里忙活，里面果然有自己熟悉的那道身影……

宁奕微笑道：“这里曾经是教宗府邸，府邸的主……自然是教宗。”

这句话说出来，麻袍道者如临大敌，警惕盯着眼前的中年儒士。

他的肩微微一沉。

“别担心……你只需要帮我传达几个字。”

“就说，‘小雨巷’三个字，就好。”

宁奕轻轻拍了拍麻袍道者肩膀，站在门，倒是没有急着自己的府邸，而是恍惚，看着那块刻字“剑行侯”的牌匾。

当初在小雨巷分别。

教宗帮自己摆平了持律令而来的执法司少司，算是解决了应天府的一个小手段。

离别之时，陈懿对自己说：“宁奕先生，你要与整个大世的天才斗争，这注定是一条泥泞之路……”

一别多。

如今回想，的确如此，自己这一路走得并不容易。

宁奕中轻轻喃喃：“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这是陈懿上一次离别之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这句话，宁奕收回目光。

府邸门开。

一位身穿白色道袍，净利落的年轻道士，就站在自己面前，陈懿的模样一如既往的“净”，眼澄澈，目光如海般邃，又像春风般温和。

陈懿未曾修行，但此时此刻看着站在府邸门前的“中年儒士”，眼一亮。

虽然没有开，但宁奕知道……教宗已经认出了自己面皮下的身份。

……

……

了府邸，内院有座茶室。

摆上茶盏后，麻袍道者合门离开。

热气袅袅。

两相对而坐。

到了这时，宁奕才缓慢撕下粘粘在肌肤上的中年儒士面皮。

“我不想来天都的消息被知道……”宁奕笑了笑，道：“其中原因，你也知道的。”

陈懿笑着抿了一茶水，感慨道：“我怎么样也没有想到，你我再见的场面，会是今天这样。”

教宗顿了顿，望向窗外，略微有些尴尬。

“裴姑娘真的很热研习书籍。”

秋的剑行侯府，落叶堆积了好几层。院落里声鼎沸，十几个麻袍道者弯腰躬身，不断往复，汗如雨下。

门停着两三个铁皮车厢。

窗外的影来来往往，一趟又一趟，忙着搬动某些“沉重”的东西。

丫借来了很多的天都书籍，这些都是以陈懿名义借下的，本意算是道宗对宁奕“微不足道”的帮助。

昔，所借书籍的数量庞大，需要一车一车的拉来。

早就到了归还的时候，陈懿本想留到宁奕和丫再次回来……但等了半年，都没有消息，于是便准备今记下这些书籍的信息，先归还天都书库。

“堂堂教宗大，为我打扫府邸……”宁奕把那张儒士面皮轻柔折叠，放腰囊，笑道：“我也想不到，推开门会看见这么难忘的一幕。”

陈懿笑了笑。

他捧着茶盏，轻声道：“宁奕先生，我没有看错你……”

道宗的报能力很强大。

东境琉璃山的异变，自然瞒不过陈懿。

他恭敬，认真道：“以后若有机会，替我向那位西海老祖宗问候一声。”

宁奕点了点。

“这趟回天都，裴姑娘不在你的身边？”陈懿看着孤身一的宁奕，有些困惑。

后者摇了摇，道：“还在闭关。”

宁奕顿了顿，道：“而且我不打算久待，准备见一个朋友，见一面就走。”

陈懿微笑道：“显然你要见的那个朋友，并不是我。”

宁奕无奈耸了耸肩，苦笑道：“想见到您这尊大菩萨可不容易……”

“我这尊大菩萨，你不是见到了吗？”教宗的语气很是柔和，不经意间戳中要害，道：“再说……要皇宫，好像也不容易吧？”

宁奕心微惊。

他看着微笑望向自己的陈懿，灯火摇曳，桌案对面的那双眸子带着浅淡笑意，不可测。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因为自己还不够成熟的原因吗